这是号令蹶张士退后,长枪方阵前移的命令。
此刻海风习习,吹散酷热,正好利于身穿重甲的汉军和敌人肉搏战,韩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顷刻间,列阵向前推进的长枪兵方阵,如同巨浪中屹立的一块礁石,一根根长约两丈的大枪,无情的拨开越人手中的藤牌,闪电般刺入人体,越人化成的巨浪掀起了无数浪花,只不过这浪花的颜色却是红色。
鲜血之红!
血腥的味道在潮热的海风中蔓延,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令人心颤的金属入肉声交替着响起,共同谱出了一曲交响乐。
死亡的交响乐!
此刻,越人缺乏阵战技巧的短板暴露无遗,他们看似人头攒动,奋勇上前,但却挤成了一团。
最前排的越人士兵根本没有挥舞兵器的空间,只能在拥挤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藤牌被汉军的长枪打落,然后锐利的枪头刺进自己的身体,旋即一蓬蓬的鲜血涌出,随之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力气和生命。
而后,同伴踩踏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向前,重复着之前的一幕。
慢慢的,两军胶着的地方开始渐渐被死尸和鲜血堆砌出一条分界线,只不过如果从天上向下看的话,会发现这条分界线在逐渐的向越人一方移动。
面对着越人这种毫无章法的战术,韩信有些兴致缺缺,只是挥动令旗,号令长枪方阵持续向前,一路平推。
面对着越人武士的节节后退,尸横遍野,赵佗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
慈不掌兵。
况且,在战争之初,他对于越人的期望就是能够迟滞汉军的进攻,消耗他们的体能,好为之后的大反击创造条件。
最重要的是,越人,是南越国无法长治久安的绊脚石,死的越多越好!
所以赵佗此刻的全部重心,就是放在微操着秦人戍卒组成的军阵,不断阻截汉军骑兵可能发起的冲锋。
但赵佗在秦国的时候,官职只做到龙川县令,早年间跟随屠睢作战,之后跟随任嚣作战,唯一独当一面,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时候,对手还是更西边的安阳王……
然后第一次的时候还没打过……
所以他此刻指挥步兵军阵,单防从正面领军击穿过西楚军队的灌婴,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灌婴带领身后骑兵兜了半圈之后,利用自然拉长的骑兵纵队,然后开始直勾勾扑向对面的秦人戍卒。
赵佗心中大喜,虽然汉军骑兵身穿铁甲,但秦人素喜阵战,尤其是结成这种密不透风的大方阵,更是不会畏惧骑兵的集群冲锋。
“汉军,不过如此!”
他洋洋得意一笑,挥舞令旗,号令方阵原地坚守,先用弩箭消耗敌军骑兵,之后再用长戟教他们做人!
只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就凝结在了脸上。
在秦人戍卒严阵以待,准备等到汉军冲到近前,再发动齐射迟滞进攻,造成杀伤的时候,汉军骑兵突然转向,在距离他们四五十步的向北而去。
在双方的拉扯之中,当越人武士开始冲锋,而秦人戍卒在赵佗的指挥下调转方向的时候,南越国的军阵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