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再能打,但氐人是主场作战,打不过撒丫子就跑,汉军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但若是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横压过去,就很容易产生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孔老夫子曾经说过,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什么是文德?
自然是让氐人改汉人姓氏,说汉人话语,遵从汉人的习俗,和汉人通婚,这样要不了几代人,氐人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刘盈对此很有信心,因为大汉帝国在这个世界上,代表着最先进的生产力,是野蛮粗鄙中一盏文明的灯塔。
见到刘盈已经安排妥当,纪信丁义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对方只是一伙茹毛饮血的蛮子……
但,李必不这么想。
作为昔日的秦骑士,李必其实和氐人打过交道,深知氐人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不开化。
相反,氐人和秦人比邻而居,多少懂得一点秦人的语言,和别处的羌人相比较,大抵类似于生番和熟番的区别。
只不过那时候的氐人太过于弱小,再加上地处秦国边陲,土壤也不太肥沃,所以在秦国扩张的时候只是成为了秦国的附庸,按时缴纳贡品,逃过了灭顶之灾。
但如今时代变了,汉国将重心放在关中巴蜀,那么紧邻故道的氐人,自然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偏巧不巧的,他们还劫掠了汉国的商队……
所以,自作孽不可活。
纪信则歪着头看向刘盈:“那氐人臣服之后呢?殿下有何打算?”
刘盈食指轻敲桌面说道:“自然是找一处最平坦,有水且交通便利的地方修建武都塞,重新恢复秦国时期的武都道,负责监视和镇压氐人。”
道,是秦国的一种行政单位,类似于民族自治区,和‘县’同级别,治理部族聚居的偏远地区,其主吏不叫县令而称县长。
道的特点是不对蛮夷部族进行编户齐民,在赋税、徭役上给予一定减免,比起秦国的编户齐民要缴纳将近一半收入的赋税,‘道’管辖下的少民要轻松很多。
按照秦国的说法,则是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但说白了,统战,无处不在……
听到刘盈的话,纪信再度问道:“那由谁人驻守武都塞?武都塞又需迁移多少人口?”
刘盈略加思索:“都尉刘钊,可堪一用。”
他说的刘钊,是刘太公堂兄的一个曾孙,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早在刘太公那一辈大家就不太来往了。
不过后来刘邦拿到了项梁的a轮投资后,打败雍齿重夺丰邑,并且当上了砀郡长的时候,刘钊就成为了刘邦身边的一个舍人,然后一路入关中灭秦,还定三秦,之后又跟着参加了灭楚的战争。
按理来说,凭借着刘氏的身份刘钊应该能获封侯。
但问题就出在雍齿叛变的时候,刘钊并没有跟随刘邦离开,而是留在丰邑效忠了雍齿……
所以,论功行赏的时候刘邦就公事公办了。
现在的刘钊,只是个受封千户的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