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炽抬眼看着她流畅的下颌线,扯着那截袖子示意明憬把她放下来,坐在山石上翘起腿,拾了枚灵果放入口中,看向明憬似笑非笑:“我的小家伙,你心疼了?”
心疼什么?心疼折喻那一身血迹横流的重伤,还是心疼她被慕容炽以血气锁住,不得出血罩之外?
明憬低头迎上她含笑的眸光,眸如琉璃剔透,却望不进更深处,冷意环绕,慵懒、魅惑又危险,那身料峭寒意依稀还存留着。
小家伙。
自从折喻出现在崖底后,这是慕容炽第三次这样叫她。
明憬于是点着头:“是心疼的。”
在慕容炽愈发浓郁的眸色凝实里,她低低笑了一声,拖着那股腔调,吐字如玉珠落盘,清晰又清脆:“我的、大家伙。”
她伸出手,“嗤啦”一声从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下一截红布,在慕容炽唇角笑意凝滞时贴近过去。
细致小心地挽起右边的袖子,将慕容炽身上原就松垮的外袍褪至锁骨下,以指尖点着那道剑伤,侧过眸道:“大家伙不疼吗?”
慕容炽抬起头时,恍惚又从明憬黑曜石般的眸底捕捉到那一点疼惜,呼吸放缓,思绪有些模糊。
所以,明憬是在心疼她吗?
慕容炽这么想,就见明憬三两下动作轻柔地处理好她右臂的剑伤,然后举着一只骨节分明、白如瓷玉的手放在她面前,抿着唇可怜兮兮:“我那么好看干净的手,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就只是站在旁边愉快地看着戏,结果莫名其妙就多了一道剑痕。
剑气和魔气缠绕,那种疼痛不是很剧烈,却一阵一阵,很影响人的心情。
慕容炽从明憬那双清澈与深沉并存的眼睛里读出这些未尽的意味,心情一时有些……酸爽,索性将手里咬了一半的灵果塞到她嘴里,大有要她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