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黑白分明,格外干净。
“醒了。”谢景辞眸光微凝,声音有些低沉,“哪里不舒服吗?”
他现下看上去一本正经,端正自持,但说出的话却教人无法回答。
温宁偏过头去,哪里都不舒服。
淡淡的粉色晕开,谢景辞轻笑了声,习惯了她别扭的情绪。
他的手仍是进了被里,挑着药膏,温宁最后的固执,便是埋在枕头里,绝不抬起。
半晌,她趴在枕上眼眸微闭,空中悬浮着淡淡的雪莲香气。
直到一套崭新的襦裙递到了她面前,温宁才慢吞吞地起身,拉上了帘幔,一件件穿起。
帷幔微动,偶然瞥见他在一点点擦过手指,温宁手一抖,衣带打成了死结。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一开口,嗓音微哑,她脖颈上又爬上一抹绯红。
谢景辞没说话,给她递了杯温水。
水盛的太满,温宁接过的时候不小晃出了一点,打湿了灰缎的床垫。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被抱起时的最后一眼。
一榻糊涂。
不敢再回想,温宁红着脸,小口地啜饮着温水。
她喝的很秀气,只有小巧的鼻尖微微翕动,但一整杯很快就见了底。
指腹抹去她唇角的水迹,谢景辞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后半夜直接昏了过去,谢景辞给她喂了点蜂蜜水才缓过来。
日光已经穿过紫藤架,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隐约有人声。
温宁摇了摇头:“我要回去。”
可她刚想下榻,外间却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怎么搬到这儿来了,叫我好找!”梁骥摇着扇子,四处打量了一番,走到了门前。
他素来没大没小,不甚庄重,外间找不到人,说着便要朝内室走来。
一听见男子声音,温宁僵了一瞬,抓着谢景辞的袖子,目光有些慌乱:“怎么办……”
“别怕。”谢景辞握着她垂下的小腿,将人折回了床榻里,“待在这里,不要出声。”
随即轻轻落下一吻,将床幔拉的严严实实。
梁骥刚踏上内室的门槛,视线便被走出来的谢景辞全然挡住。
谢景辞脸色微沉,声音有些冷冽:“什么事?”
“哟,今日休沐,怎么这么大火气?”梁骥和他自小熟识,一眼便瞧出他眼中的不悦之意。
“有事说事,无事出去。”谢景辞有些不耐,眉头一皱,梁骥便退到了外间。
“嗐,我能有什么正事。”梁骥挠挠头,将手中的笼子一提,“,这是我前日淘来的白羽金丝雀,不算多贵,但特别稀罕,你瞧瞧,通体雪白,唯独眼睛和爪子红通通,可讨人喜欢了!”
笼子用黑布遮着,谢景辞没心思去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真的好看,你一定得瞧一眼!”梁骥看他没什么兴趣,非要把笼子举起,凑到他跟前。
谢景辞不耐地转身,梁骥便掀开了黑布,不知是被光线刺到了,还是碰到了哪里,笼门一松,那白色的雀儿忽然飞了出来。
横冲直撞,像只无头苍蝇一般。
谢景辞立即伸手去捉,可那雀儿狠啄了他一口,反倒滑脱了。一片混乱时,那雀儿忽然飞进了内室,一头扎到了玄色帷帐里。
“啊……”
那严严实实的帷帐里突然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叫,又细又柔,分外惹人遐思。
作者有话要说:伞:我很懂事,厚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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