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日为何会对那洪宝洪公子另眼相待?”
身穿青衣的长随一脸疑惑,心里着实摸不准自家二公子的想法,但因为实在好奇,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想那洪宝本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草包纨绔,公子往日应是最腻烦这样的人才对,怎么今日会主动攀谈呢?
宁慎修停下脚步,侧首看了一眼长随,狐狸眼微微眯起,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启唇,“你不觉得那洪宝有趣?”
“有趣?”长随摸不着头脑了,“ ,公子您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啊?”
眼见宁慎修负手走向马车,长随连忙跟了上去,“公子就给我解解惑呗?”
宁慎修立在马车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书不轻不重地敲在长随的头上,“与聪明人打交道打多了,也该换换口味不是?”
长随摸着头,龇牙咧嘴道:“我觉得公子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啊,难道说是为了蓁平……”
凉凉的目光如利刃般射过来,长随瞬间消声,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瓮声瓮气道,“我错了,公子您别这样看着我……”
“有些话该说不该说自己掂量着,有些人该提不该提你自己心里也最好有杆秤。”宁慎修的语气波澜不惊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冷冷地睨了一眼长随,他才转身踩着马凳躬身上了马车。
“回府。”
马车的帘幔放下,宁慎修背靠着车壁合目养神,须臾却又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嘴里反复念叨了两遍洪宝的名字。
之前在书院书房里,他居然察觉到另一个“他”的觉醒,那样温和的“他”本不该出现,可是就在他对洪宝露出不善时,“他”居然跑了出来!
宁慎修抬手,指尖划过唇角,“洪宝,咱们来日方长。”
静心庵,归禅小院的正屋里,洪宝坐在黄花梨木圈椅里,一边捧茶啜饮,一边时不时向内室的方向张望。
她来了这儿小半个时辰,茶都喝了两杯,人影却没看到一个,心里一时间有些犯嘀咕了。
瞥了一眼宜春,洪宝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宜春,郡主这会儿还没起身?”
“郡主早起去了院子里不小心吹了风,回来后又歇下了,这何时能起身奴婢也拿捏不准。”
宜春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发飘,一眼瞧去便能叫人窥破她的心虚。
洪宝冷眼看着,心思一转也知道宜春这是得了吩咐故意来糊弄她,至于内室那人怕是故意要避开自己。
“既是如此,你再与我添一壶茶,我且等郡主起身有事相询。”
宜春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看向内室的方向,心里也有些着急。
她的的确确是得了主子的吩咐拦住姑爷没错,可是这会儿姑爷摆明了一副等不到人不离开的架势,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周旋了。
这夫妻俩分开几日,怎么今儿个一个比一个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