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听懂了这句话,她看看史梦妍,史梦妍冷冷回答:“是的。”
男人又看了何棠一会儿,低声说:“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他们没有多聊,史梦妍带着何棠去了医院楼下的花园。
洛杉矶终年干旱少雨,即使是冬天,白日里的气温也不低,这时候正值午后,阳光暖暖地晒着大地,花园里糙木茵茵,绿意盎然,还开着许多何棠叫不出名字的花。
有年迈的老人相携着在小径上慢慢地走,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从花园里经过,往返于不同的大楼,还有各种肤色的孩子在大人的照看下奔跑着嬉戏,何棠随着史梦妍经过他们身边,她目光坦然,初时有些慌乱的心情这时候已经平静了许多。
然后,她便看见了他。
那个男人坐在一架庞大的轮椅上,其实也不能算是坐,准确地说应该是靠躺。
他的腿平抬着搁在轮椅前支起的架子上,歪着脑袋靠在很高的轮椅靠背上,他的面上甚至罩着氧气罩,身上裹着一c黄驼色绒毯,从脖子开始将他包得密不透风。
他戴着一顶帽子,从裸//露的后颈可以看出,他被剃了头发。何棠只能看见他的侧面,她穿过阳光,慢慢地走到他面前,陪伴在他身边的叶惠琴惊讶地抬头看她,泪水一瞬间就溢了出来。
何棠却只是对她笑笑,她又重新看向了他。他静静地靠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在晒太阳,面上神情柔和,仿佛睡着了一般。
何棠撩开他的毯子,握住他的左手,他的左手纤细苍白了一些,没有像以前那样,用力地反握住她,他的手腕一点力气都没有,整只手软软地垂在何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