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呐喊,这六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安宏去见王医生,那是一个40多岁的结实女人,面色黝黑,长得和任何一个农村妇女没有区别,脱下白大褂可以直接放到田里去劳作。安宏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无法将她和医生这个职业挂钩。
王医生手里正拿着几张x光片,看到安宏进来,就说:“请坐。”
安宏坐下,王医生cao/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问她:“你是病人家属?”
安宏点头,本来是理直气壮的,现在只剩下了心虚。
“那他的情况你应该很了解的了,我也就长话短说。病人右腿高位截肢,恢复得还不错。问题是他的左腿,曾经发生过开发性骨折合并粉碎性骨折,植入过钢板,在几年前已经取出来了。
他的左腿伤得那么重,哪怕是健全人,也要恢复很长时间。而且健全人康复时拄拐行走,还能将重心转移到健康腿上。可是这个病人,他没有右腿,左腿又伤得那么重,恢复起来就会非常复杂非常困难。
现在他走路时重心是压在左腿上的,所以左腿的压力很重。骨折后的确需要适当的锻炼,但一定不能过度,否则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就像这个病人,他的左腿根本就负担不了长时间的行走,你看,这是他的左脚踝,这里有一点点骨裂,应该是今天摔跤时发生的。”王医生的手指在片子上指指点点,安宏看着那张黑底白骨森森的影像,头皮一阵发麻。
“现在又是阴雨天,他要是醒着,左腿一定是跟针扎一样疼,所以我刚才给他打了止痛针,让他先休息一夜。”
安宏问:“医生,那他的左脚踝要不要打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