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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尚且有些远,温逸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可是他想,她应当是面带微笑的,就像她以往每一次等他回来一样。

他想许她一场佛桑花期,从此与她不弃亦不离,直到年迈归去,依然是相携而依。

他想许她一生长乐安宁,往后让她无忧亦无惧,纵使风刀霜剑,仍旧梦一世欢喜。

可是最终这些都成了妄念,命运终究被年华锁住,这一刹光阴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为了为她而静的永恒。

“今日回来的晚了些,可是有什么着忙的事情”夜倾城的声音温柔的响起,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话音还未落下,却是被温逸然一把搂进了怀中。

她身后的菊香和菊韵两人见此,赶忙低下头躬身向后退了几步,心中一时满是震惊之意。

公主与驸马成亲也是有段时日,但却是一直未曾见过他这般行事,明明平日那般温润的一个人,可是方才的神色竟是隐隐带着一丝疯狂的执拗。

连菊香和菊韵尚且发现了温逸然的不对劲儿,更何况是与他同床共枕的夜倾城!

“逸然”他今日可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温逸然才好像是猛然间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慢慢的松开了夜倾城,只眸光近乎执拗的望着她,像是要确定自己眼前的人还是不是真的一般。

没有多言什么,他只拉起夜倾城的手,直接回了房中,待到身边没有了旁人,温逸然忽然觉得周遭静的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等待着她的救赎,或原谅,或怨恨!

温逸然只觉得,他与夜倾城在一起的这一段时光,就像是一直游走在美梦的边缘,他小心翼翼的守着护着,唯恐一朝梦醒,发现什么都不在了。

似乎只有到了如今,他方才最终发现,或悲或喜他都系于了城儿一身,今生执着也不过就是须臾泯灭之间。

其实到头来,最难取舍不过就在他的一念之间,就像是月常圆,可梦却难全

“城儿”方才唤了一声,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好像是生生被人堵住了喉咙一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倘或是注定瞒她不住,那与其让别人来告诉她曾经的事情,倒不如由他亲自来说。

至少他可以选择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明显感觉到了温逸然的欲言又止,夜倾城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和奇怪,总感觉他今日有些不对劲儿,眼下见他这般,便不由得很是担心。

“逸然你”

“若是我告诉你,我有负于你,你会如何?”温逸然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传出,却是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好像说了什么,他自己都已经不甚清楚。

人言“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如今看来,这其中滋味,当真是极为难过。

而温逸然的话,却是好像一记晴天霹雳,直接将夜倾城骇得僵在了原地。

有负于她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