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一只手按在暴发户的头顶,问道。
“你的力量来自于哪里,你知道么?”
暴发户没急着回答,他的意识还不清醒,脑海中依然被无尽的痛苦充斥,他还没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的眼睛转动,看向四周,看到周围的痕迹,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便明白他为什么还活着了。
他失控了。
他自知必死无疑,彻底失控,化作孽物之后,反而有了一丝机会。
现在的情况,难道就是占卜里那个“微”字所代表的意思么?
微小的生机么?
他的眼睛看向余子清,看不真切,只感觉到一种压力。
“我不知道来自于哪里,只知道那力量黑暗,晦涩,不好控制,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有兴趣配合我做点研究么?若是成功了,你有可能,可以保持自我意识。”
“任凭阁下处置。”经历了一遭生死,暴发户的心态也变了。
无论眼前这位要做什么,只要他有机会保持自我意识,他就有机会报仇。
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甚至生命,他也已经不在意。
“鱼骨,给他纹身。”余子清对着远处的鱼骨招了招手。
鱼骨咧嘴一笑,立刻开始准备仪法。
他也想知道,除了圣徒之外,其他人用这种仪法,能不能成功。
其他人帮忙施展仪法,帮忙纹身,能不能成功。
眼前这位,就是最好的试验品。
因为成功了,他还能活下去。
若是失败了,他也能解脱。
都是好结果。
余子清更想知道,这种邪门的仪法,到底好不好用,有什么副作用。
鱼骨很明确的告诉了暴发户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暴发户还有什么选择?
有人上门送温暖,他还有什么苛求的。
尖锐的刀锋,在暴发户背上刻画出一道道纹路,一个有些抽象的人形浮现,那些流淌的鲜血,便似燃烧的血焰。
刻画出半身之后,依然没有压住,鱼骨不说话,继续刻画出全身。
一边刻画一边暗暗泛酸水,这个家伙借力的对象,可比他们祭祀的那个红布牌位厉害多了。
回头一定要找机会重新换个祭祀对象。
抽象的饿鬼全身刻画出来,随着仪法进行,暴发户不稳定的身体,开始凝实。
那些疯狂的失控力量,也开始慢慢的收敛。
眼看依然是闭眼,便足够镇压,鱼骨暗暗松了口气。
而这边,余子清也在纳闷,为什么这一次,什么都没感觉到?
一切都非常顺利,暴发户借力的对象,也没冒出来蹦跶一下。
余子清抬起手,一个人沉思了一下。
为什么?
思来想去,好像就一种可能。
对方见过他,知道来了也没鸟用,说不定还会自报家庭住址,等着一个大逼兜子。
索性直接装死,装作不知道,你爱咋咋地。
余子清感应了片刻,依然没感觉到什么压力,阳神依然抱着地祇之源,闭着眼睛。
完成了仪法,暴发户感受着体内的力量,黑暗阴晦,但是此刻却像是一种属于他了。
哪怕使用的时候,依然有负面情绪涌上心头,痛苦依然还在。
但那种失控就完蛋的感觉却没了。
“先走吧。”
余子清拿出个秽气桶,将其爆开之后,以秽气将这片地方冲刷了一遍,再用新的秽气桶将其回收。
那个黑影遮掩回朔的方法,精妙的确是精妙。
可惜留下的细节更多。
哪有这样子直接用屎把一片范围都涂一遍来的好。
有人知道他来这里了也无所谓,问就是那一团黑气被秽气淹死了。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你们要是照猫画虎,不管用?
那关我屁事啊,同样的法门,有的人一阶,有的人九阶,有什么可说的?
余子清带着人离开。
暴发户一直很沉默。
到了一间密室里了,余子清煮着茶,给了鱼骨和暴发户一人一杯。
“说说吧,怎么回事?”
暴发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一点一点的说起。
他全族都来大离西部拼一波,可惜实力太弱,不成气候。
那个时候,黑影找到了他,给他提升力量的方法,甚至还告诉他了一条灵石矿脉所在之地。
自那时候起,他便给黑影效力。
然而,到最后一刻,他也没见过对方的正脸,似乎对方永远都在背对着他,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是如此。
“咦,这种情况,好像在哪听说过……”
瞬间,余子清就想起了大兑牌楼,那个牌楼伫立在那里,无论你从什么方向来,只要来到牌楼前,那永远是面对着牌楼的正面。
嘶,那个家伙,当时再大兑牌楼前站那么久,不会是去参考大兑牌楼,整出来一个法门吧?
“你继续说。”
紧跟着,暴发户说起了六十四面体水晶的事,说起了他做的占卜。
“第一次,是‘媕娿立地,龙处无良’。
虽然我不明白,也看不太懂,也依然靠着提示,带着水晶逃出生天。
第二次,是‘死啦啦啦,起于微澜’。
我依然不太懂,但大概能明白,这是表示黑影利用完我就要杀我灭口。
我肯定死定了,如此我便想着,临死之前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那个微字,肯定是表示我有一线生机。”
暴发户详细的描述了他对两次占卜的理解。
余子清端着茶杯,愣愣的看着暴发户一脸认真的样子,满脑门问号。
“有句话叫做,浪成于微澜之间……”
“原来如此。”暴发户似有所悟。
余子清都懵了,你原来如此什么啊?你理解什么了?
那特么就是随机生成的乱码!
余子清起身离开密室,找个角落,悄悄检查了一下,别给搞错了。
检查完,正版的确在他身上啊。
那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天呐,果汁不会真的给加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