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边境,靠近荒原,如今几乎没什么发展,人口也少。
南面边境毗邻南海,曾经的南海是个什么鬼样子,大家都知道,靠近海岸线的地方,以前压根没什么人。
哪怕如今南海平静了下来,这才多少年啊,南部边境除了修士比以前多了,其实新的小城池都只是多了几座而已。
长期无人的荒野,加上烟瘴之气浓郁,气候湿热,凡人压根没多少。
没有凡人,就没有了根基,繁荣不起来。
而东面边境,毗邻东海,因为曾经扒皮大老搞出来的事,发展到现在,其实挺繁荣的。
北部边境地带,本就因为贸易,挺繁荣的。
后来又因为数十年前,跟大离交战,去那边发战争财的势力可不算少,如此北部边境,诡异的比数十年前还要繁荣了。
如今出现灾难的地方,全部都是西面和南边的边境,东面和北面什么事都没有。
这很不正常的。
偏偏神朝国运,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他知道,这就是他等的变化。
闭上眼睛,开始修行,耳边的低语,变得愈发明显。
新皇睁开眼睛,满眼的血丝,表情都有些狰狞,眼珠子微微颤抖着,眼神里充斥着疯狂。
他服下一颗丹药,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不修行,也不休息。
一边是神王要达成什么目的,让他登基。
一边是太上皇也让他登基,也是为了什么目的。
两边都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拥有自己画皮的白水蛋。
他也知道,他只是一个棋子。
一个大家都觉得能掌控的棋子。
凭什么?!
新皇面色愈发的平静,可他眼底深处的戾气开始滋生,登基之前就开始扭曲癫狂的意志,变得更加扭曲。
太上皇以为他争了这么多年的位置,就一定是将皇位视为一切么?
最初的时候,年少时,他仅仅只是一个为了努力点,变得更强,能让他的父皇笑着夸赞他一句。
有人告诉他,皇家是没有亲情的。
年少时,他根本不信,他就觉得自己是例外,哪怕没有例外,他也要成为那个例外。
《仙木奇缘》
但后来,他只是争命而已。
他只是清楚,若是丢了太子之位,他可能活不了多久。
曾经不止一次下狠心,若是他登基,便先杀了二皇子,废了其他几个跟他争的皇子。
可现在,他登基了,他一点都不想杀了曾经跟他夺嫡的皇子。
他就是不想按照别人给他既定好的路走,哪怕登基都是别人来定的。
凭什么别人都以为他一定会痛下杀手,凭什么别人都以为他登基之后不会勤政。
他不想杀二皇子,甚至也不想找理由打压。
因为他现在觉得,大家都是可怜虫,何必互相为难。
当发现变化出现,太上皇消失,他甚至清楚,他这个位置,可能都坐不了多少年。
不管具体多少,肯定是绝无可能到五千年的时候,亲自去祖地大祭了。
他若只是在乎皇位,便把其他皇子找理由杀光,他便没有了对手。
他不纳后,不立太子。
便只能由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不,若是真这么做,他若是不在了,依然还有一个人,能执掌大乾。
太上皇。
他要留着二皇子,甚至给二皇子兵权,给他权势,让所有人都认为,他要立二皇子为皇太弟。
然后,再过些年,他就要在名义上,让当年的二皇子成为真正的皇太弟。
一切都不能按照别人既定的路线走。
新皇眼底带着癫狂,笑的有些狰狞。
两千年了,两千年下来,他的性格,遇到事会怎么做,对一件事的感受会如何,可能早就被很多很多人看透了。
但是最了解他的,还是他自己。
他知道以前的自己,无论怎么挣扎,怎么犹豫,依然还是会那么做。
现在的他变了,神王也好,太上皇也好,甚至其他把他当做棋子的人也好。
统统都要让他们知道,拿在位的乾皇当棋子,会是什么代价。
新皇的表情扭曲,眼神都彷若开始扭曲,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扭曲,甚至开始分裂。
孤坐一夜,等到后方传来动静,一个年轻的内侍低着头禀报。
“陛下,廉王求见。”
廉王,便是当年二皇子的亲王封号。
“让他进来吧。”新皇没回头,但是那扭曲的表情,癫狂的眼神,却在瞬间消失,恢复成往日里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廉王觐见之声,传的很远。
片刻之后,廉王出现,新皇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就彷若看到了自己。
他不觉得自己赢了,他只觉得自己是比这个二弟还要可怜的可怜虫。
“二弟,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臣弟遵旨。”廉王姿态摆的很低,根本不问要做什么,因为无论什么事,他都没资格拒绝。
“朕想让你执圣旨兵符,总掌兵马,代朕巡视天下。
所临之处,如朕亲躬,予你便宜行事之权。”
新皇说的平静,廉王却震惊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一颤。
“陛下,臣弟……臣弟能力有限,怕是……”
新皇一挥手,打断了廉王的话,他的眼神平静,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