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封印解除之后,你变大了这么多。
也就是,你的力量,其实大部分都在封印里,与邪君对抗,对吧?
连封印的人,都以为你是邪君的身,他也以为没有封了你的身,那是你主动留下的大部分力量对吧?”
玉化墓毫无反应,就像是一块真正的大石头一样。
余子清面色一黑,怎么这一个个的,明明有意识,在他面前,却都非要装死狗。
“别装了,你的大部分力量回归了,你的意识肯定会变强了,也知道了更多的事,你可别,你只是单纯的力量回归,别的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要是再这么装,那就没意思了啊。”
玉化墓继续装死。
“你是怕邪君感应到你?你怕他出逃?
那你别怕了,他其实是被封印二姓彻底封印了,才能从那个神朝的封印里逃出来的。
而且刚出来,就被一个更麻烦更可怕的巨大封印套住了,他绝无可能逃出来的。
就是那种你就算知道脱困方法,也解不开的封印,懂了么?
别装死了。
淦,你再装死我翻脸了!”
听到余子清这话,一缕缕黑气涌现,化作几个字。
“邪君没有出逃?”
“逃了,但没完全逃,他现在待的地方,还不如原来的封印舒服。”
“你就这么怕他?”
“不是怕他,是我现在的意识很弱,压不住他了。”
“那你放心吧,要是他现在还能逃出来,那我们集体洗干净脖子等死吧,更不用担心了,你先给我,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邪君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不起来了,很多事都不记得,我才恢复一点点意识,而且只是恢复了很短的时间而已。
我刚才才想起来邪君,我只记得,要压制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只记得念出我曾经的名字,便会引来劫难。”
那些黑气化作的字,都是这个时代的字,这家伙连这个东西都是现的,连曾经的文字都不记得了。
余子清暗叹一声,这家伙曾经应该也挺强的。
不过这话有点像废话,不强的人,死后根本没资格化作玉化墓。
“行吧,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恢复点意识了,有了极为罕见的大机缘,那就好好把握,好好在这待着。
以后终归是有再次归来的那天。
我锦岚山不灭,你就能安心在这恢复,我们互惠互利。
别给我搞事情,什么都好。
让我发现你要是做出什么对我们锦岚山不利的事,那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把你挖出来,送去跟邪君作伴。”
“我的确不记得了,恢复一点意识的时间太短了。”
余子清懒得跟玉化墓多,好话歹话都了,以后真有什么事了,就别自己不教而诛。
玉化墓是真不记得了,假不记得,都不重要,爱不。
余子清转身走人,玉化墓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从山中走出,余子清去找到里长。
“里长,用养身拳打我试试。”
“嗯?”里长有些疑惑,想了想,道:“养身拳还能用来打人?算了,我还是压低点力量吧,放心,打不死你。”
“不,就养身拳,你少用点力量,你试试就知道了。”
里长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
养身拳法,重在养身,其实按照拳法的路数来战斗,会有些别扭,还不如大开大合直接抡着拳头揍人。
里长身形一动,以养身拳法开练,拳头不断的落在余子清身上。
霎时之间,就见余子清身上黑气喷涌而出,每一拳都会带出来一部分黑气。
那些黑气涌出之后,便自行向着山中奔涌而去,回归玉化墓。
片刻之后,余子清被揍的全身酸疼,体内再无半点黑气。
霎时之间,他便感应到一种通体通透的感觉,有一种养身效果,可以清晰感应到的感觉。
效果比之服用黄米糕,稍稍差了点,过程也不是多么舒服,但结果其实是差不多的。
“养身拳,还能这么用么?”里长有些震惊,他可从来没听过这种事。
“以前不能这么用么?”
“没有啊,我记得以前我好像也用养身拳揍过二憨,也没有这种效果,想要逼出玉化墓的力量,只能服用黄米糕。”
“嗯?”
余子清微微一怔,心中一凛。
化解了那个灾难之后,无形之中造成的影响,可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按照徐航当时所,养身拳是邪君所创,那大概率是在被封印之后了。
也就是,养身拳法其实是徐航在封印里,教给别人的。
可能是曾经的大兑的某个官员,进入过封印,到了养身拳法。
但是封印里的一切,都是尚未尘埃落定的历史,在封印里创出的东西,大概率也是一样尚未尘埃落定,并没有结结实实的化作真实而客观的存在。
以至于,到了现在,养身拳法才能真正的发挥出全部威能。
“里长,你不用管那些,以后你也不用担心着每年的黄米糕了。
更不用担心你以后实力越来越强,那黄米糕的力量,可能没法逼出你体内的玉化墓力量。
你以后也继续安心养身吧,没坏处的。”
“这个我懂,但黄米糕,还是要继续做的,以后卿青养身也需要用的,其他人没必要的话,就不让他们吃了,本来就少。”
“里长,那黄米糕,到底是谁创出来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方子和制作方法,一直都在村子里流传的,很久很久了,村子里也没有记载。”
余子清有些遗憾,却并不意外,以前的村子,别记载了,重要的事情,都是口口相传的,识字的人都没有几个,物资匮乏,吃饱穿暖都是问题,哪来的多余的资源,去读书识字。
跟里长这边交流完,正好看到二憨跟个混子似的,从村子里出来。
余子清不动声色的跟里长告别,他不用想就知道,里长肯定还要再继续试试养身拳法。
果然,片刻之后,余子清回头看了一眼,听到远处二憨那叫的跟杀猪似的,中气十足的惨叫,再看着黑气滚滚而出,飞向山中玉化墓。
这次算是彻底实锤了,养身拳法可以一定程度代替黄米糕的作用。
就是这个过程,不太舒服而已。
以后黄米糕还是留给村子里比较弱的人,或者是愿意走牛马苦修士之路的人吧。
其他人就算了,老子都要去挨打了,其他人还想舒服?
想什么好事呢。
余子清蹲在村口,逗着小树妖,等了好半晌,才见全身都肿的很均匀的二憨,从村子里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二憨哥,你又惹里长爷爷不高兴了?”
菩提树妖伤口上撒盐,二憨面黑如锅底,一声不吭。
余子清乐呵呵的笑着,对二憨挥了挥手。
“来,二憨,过来。”
“哥,我阿爷怎么又揍我?现在他都不找借口了。”
“里长那是帮你,驱逐体内的玉化墓力量,帮你修行呢,来,让我看看你现在修行怎么样了。”
余子清伸出手,触碰到二憨肿起的皮肤,调动出一丝力量,帮他恢复,顺势再探查了一下他的修行情况。
稍稍一看,余子清就吓了一跳。
二憨的血海庞大无比,全身七百二十个窍穴,也尽数开启。
而且这家伙,所有的窍穴,比自己都要大,而且每个窍穴,似乎都经过淬炼。
他一身气血,比同阶妖兽还要强,纯粹却又庞大的气血力量,比余子清四阶巅峰之时还要强。
而且每一缕气血力量,都被淬炼的凝练到了极致,真正的是血如铅汞,心跳如擂鼓。
这家伙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纯粹体修。
这天赋,这底子,若是尽快进阶,那才是糟蹋了。
不用其他手段,同阶之内,纯粹的力量和肉身,余子清也好,里长也好,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二憨的。
“恩,修行的很好,你继续稳扎稳打,不要心急。”
“哥,你能不能给我阿爷一声,让他揍我的时候找个借口也行啊。”二憨苦着脸,一脸的无奈。
“你阿爷那是帮你修行呢,同阶之内,我们都没有你强,你心态放平,以后你肯定比你阿爷还要强,比我也更强。”
余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以后应该都不会用到黄米糕了,里长肯定也不会用的,但是想要驱逐玉化墓的力量,只留下养身的效果,里长肯定也是需要有人用养身拳帮他的,你懂我意思吧?”
“啊?”
“你好好修行,以后肯定也有你去用养身拳帮里长驱逐玉化墓力量的机会,就像刚才一样,懂了吧?”
“嘿……嘿嘿嘿……”二憨不由的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要是不好好修行,不稳扎稳打,以后没法进阶到跟里长同阶的境界,那这种机会,可轮不到你。”
“我懂,我懂,哥你放心,我一定不着急,稳扎稳打。”
“去吧,继续去修行吧。”
看着打了鸡血的二憨,迈着大步离去,余子清摇了摇头。
这家伙,你给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只觉得自己挨打了,没想过他那一身气血,能被淬炼到这等可怕的地步,根本不是他自己修行能做到的。
直接告诉他,要是稳扎稳打好好修行,以后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机会,可以去揍里长。
那他就听懂了,现在的所有磨练,他也都能接受。
不给他点盼头,按照里长的教导理念,只要不打死就行,弄不好还真的给二憨整出心理阴影了,以后弄不好会生出逆反心理。
告诉他以后不会挨打,还不如告诉他,以后可以打回去,还不算犯错。
那他恐怕宁愿现在继续挨打。
余子清早就把二憨看透了。
摇了摇头,没理会那个打了鸡血的家伙。
好不容易回来了,家里还出现了变故,他要忙的事不少。
巫双格得去收秽气桶,余子清还得去看望一下游震,还得去重新规划一下槐树林,看情况还得再种出来点。
后面也得抽出时间,去荒原南部逛逛,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还得跟大离那边接触一下,请林福帮忙注意一点别的消息。
比如最近有没有什么高手,明明没有出门,没有跟人交手,却忽然受到重创。
那个被丢进地洞里的家伙,也不知道死了没。
若是死了,那其后背的人,肯定不会不闻不问吧,只要敢探查,敢窥视,他就一定会遭到反噬。
自己只需要查到谁疑似遭到了反噬,有了目标,就能慢慢顺藤摸瓜了。
……
银湖禁地。
辛金之气与癸水之气,慢慢的增加了一些,银湖水位,也开始无声无息的抬高了一些。
银湖之中的生灵,游曳而出,惊疑不定的看着银湖的变化。
他们都感应到,一直死寂平静的银湖,似乎多了一丝活力,寂静的湖水,似乎也开始了流转。
而这种变化,在无声无息,很缓慢很缓慢的变化着。
他们这些银湖的生灵,也随着银湖的变化,开始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
银湖禁地所在之地,水汽蒸腾,开始下雨,绵绵细雨落下,给这片大地,带来了一丝不一样的生机。
而往日里,有银湖在,方圆数千里之地,除了一些妖邪之外,几乎很难有其他的生灵存在,现在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就像是这片大地缺失的一部分魂,开始慢慢的恢复了。
银湖再向南,跨过了大地,来到一望无际的南海。
这里常年暴风暴雨,一年之中,风平浪静的时间,顶多只有数十天。
而天空中日头正盛,万里无云,也无大风的天气,那就更少了,顶多只有十来天。
这里绵延数万里的海岸线上,从荒原南部更南,一路延伸到大乾的疆域的万里海岸,都是没有人生活的。
每年汹涌的台风,拔出巨树,裹挟生灵飞天而去,都是寻常时,从海岸线向内数千里,都没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