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这扑街老坑也配知道我家王上尊号,我家王上乃是魔中之魔,九天十地尊饿极常王,就你也配?嗬,呸……”
楼槐口风硬的很,哪怕对骂,也不会在一个魔头面前说,那魔中之魔,便是他大哥。
楼槐骂个不停,从话语到动作,极尽侮辱,硬是把一个魔头,给气急了眼。
余子清听着那些尖叫声,脑壳都是疼的,一瞬间就仿佛化身成了无数人,刚闭上眼睛,就被哭闹声吵醒,如此连番折磨,而他一口气就体验到了无数人。
那种极度的身心疲惫感,不断的涌上心头。
等到那种疲惫过后,便是极度的悲痛和愧疚。
因为他实在累得不行了,困得不行了,只是稍稍多睡了一小会儿,那个还在哭闹的婴儿便不再哭闹,已经没有了生息。
余子清飘到城墙上,将楼槐放下来,揉着脑袋。
“这个阴魔,是不是也吃人的?”
“吃人好像不吃人。”楼槐看了一眼那阴魔躯干上的婴儿面孔,思索了一下道:“不过,他种下的种子,有时候会把一些尚且不会言语的婴孩吓到失魂……”
话说到这,楼槐就没说下去,他看到了余子清的眼中开始浮现的杀机,他觉得自家大哥似乎没耐心了,不想套话了。
那一张张婴孩的面孔,余子清大概明白他们的来历了。
他也的确不想继续套话了。
既然发现了阴魔,而且还有楼槐在旁边,以后想要继续找到个魔头套话,应该会比以前容易很多了,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一直有一个传说,说小儿囟门未闭,先天之气尚在,能看到感受到很多寻常人都发现不了的东西。
但这种传说,在修士这里,几乎都是当做凡人的传说故事。
那些修士没人会觉得,有什么是一个区区小儿能发现,但是那些力量足以移山填海的大修士却发现不了的。
如今余子清知道,眼前就是一个实例。
小儿夜惊、失魂等等,很多可能就不是生病了。
“常布阴魔……”
余子清低声念叨了一句,他的面颊便开始了变化,化作了饿鬼之相。
而这一次,他的饿鬼之相,却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的皮肤消失不见,脑壳少了上半部分,里面空空如也,一口尖锐的牙齿,密密麻麻的排列到了耳朵根,嘴巴变得极大。
四肢修长,五指如同长了蹼,根根连在一起,张开之后,如同一张大网。
楼槐感应到余子清的气息变化,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他强忍着恐惧,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后退一步。
他最期待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阴魔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数十支手臂骤然停下,远远的看着余子清,神情有些凝重。
“饿鬼!”谷板
他的身子一抖,下半身所化的车斗里,密密麻麻的种子飞出,所有的种子,全部都以余子清为目标,开始了孵化。
霎时之间,便看到一具具枯瘦如柴,不成人形的尸体,如同下雨一般的坠落。
眨眼间,那城池的废墟里,便铺满了一地的尸体。
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皮包骨头,满眼绝望,死不瞑目的尸体,统统都是饿死的。
一瞬间,迈出一步的余子清,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睛里,开始放出红光,蓬勃的怒气,开始直线飙升。
嘴巴里开始喷出黑气,整张脸都在扭曲,身子都在颤抖。
这便是他最恐惧的事,饿死。
而且是看着周围无数因为最后的执着,被活活饿死的人的尸体,他便是那最后一个等着被饿死的人。
这一幕,便是他曾经最恐惧最绝望的一幕。
然而,当有人想要用这种恐惧,来攻击余子清的时候,他成功了。
余子清的眼睛里开始淌出血泪,红色的眼睛开始冒出了血光。
“我改主意了,我要活活打死你!”
身形一动,便见脚下的城墙轰然崩塌,余子清的身形在半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尾痕,与阴魔的一只手臂硬碰硬的撞在一起。
他的身躯好似掀起了细细的波浪,所有的反震之力,都被他化解掉。
而阴魔的那只很是柔软,可以随意伸缩的手臂,却仿若变得僵硬了下来,而后一寸一寸的丝丝崩裂。
一瞬间,余子清悬立半空中,与阴魔的一条条手臂对碰。
只是一息的时间,余子清的身形倒退,落在了地上,身后的大地便似掀起了浪潮,大片大片的崩塌。
而那阴魔的手臂,却已经崩碎了二十多条。
余子清的身形再次消失,又是一次对碰,阴魔的数十条手臂,尽数崩碎。
见势不妙,阴魔便准备转身逃跑。
余子清的身形骤然出现在他的身下,握拳后撤,力从地起,扭转腰身,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尽数爆发,脚下的大地骤然崩碎,余子清的拳头,也一拳轰在了阴魔下半身的车斗上。
咔嚓一声……
最纯粹的力量爆发,传导到车斗的后方,骤然炸开,将其车斗炸成了粉碎。
周围破碎的手臂碎片,还在飞来,自动凝聚成一条条手臂。
余子清却没有再管,他飞身而上,一巴掌按在阴魔的脸上,将它的身子硬生生的折了一百八十度,将它的脑袋按在地上,另一只手,一拳一拳的轰击下去。
直到硬抗着那些手臂的攻击,将其脑壳生生锤烂。
这才反身再次将那一条条手臂,全部再次轰碎。
将阴魔的身躯,强行靠着拳头轰碎,再让它凝聚出来,再次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