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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落歌”二字消散,墓碑开裂,那墓碑上的气息、神韵、笔锋,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彻底变了。
便是那被死气托着的落歌天君,气质、表情、姿态也都有了细微的差别。
表面上看,一切都没有变化,但就在这瞬间,却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落歌天君闭目不醒,但是那紧闭的双眼却开始微微颤动,如同一个活人在沉睡中做梦一样。
簇拥着他的无尽死气,幻化而出的大量幻影,此刻也开始变得凝实了一些。
那些死气汇聚而成的人影,也不再是简单的幻化成型,双目的位置,死气开始翻滚,仿佛多了一丝灵动。
落歌天君没有如同上一次一样,苏醒过来,但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全方位的复苏,那些死寂的死气里,都开始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
……
群山深渊之下,还在磨练的山君,脚步一顿,脑海中蹦出来一个光团。
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他看着这个光团,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因为这个光团上的封印,并不只是他自己封印的,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封印了这些东西。
他伸出手,解开了自己的那部分,让光团重新落入到脑袋里。
一部分零碎的东西浮现了,是曾经的他告诉自己,若是这个东西出现之后,应该怎么做。
山君自己琢磨了一下,很显然,被解开封印的这部分记忆里的东西,说的话,明显不是他自己琢磨的。
当年的他,八成就是把别人告诉他的东西,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那口吻,像是元君,又像是始君,反正肯定不是他自己琢磨的。
大概就是说,其中有一位道友,快要苏醒了。
名字你别问,问了你现在也不可能知道。
便是当面见到,就算是你,也不可能认出对方了。
当年情况艰难,已经不可能尽全功,而耗的越久,对己方就越是不利。
所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其中有一位,篡改了自己的名与号,将曾经的自己神隐。
最多就是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这人是谁,你问谁,都是一句话,不知道。
无论任何人、记载、神祇、异类,统统都是如此。
便是有人能窥视曾经的岁月,也只会得到一个结果,这人早死了很久了。
而这种境界的强者,若是死了,便谁也没法篡改这个结果了。
包括其参与的曾经的一切,都会随着迈入死亡这个过程,被彻底锚定,永无更改的机会。
而其死后的名号,按照其生前的习惯,应该会叫……
落歌天君。
山君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些新的信息,一些被自然而然忽略掉的信息,开始浮现了出来。
一些有关落歌天君的事情。
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位曾经的顶尖强者,后来不幸陨落了。
死后大家也都遵从了他的遗愿,让其自葬在现世里。
此刻被拨开了迷雾,少了些许冥冥之中的干扰,山君才发现,他想不起来细节。
落歌天君怎么战死的,跟谁交战的,模模湖湖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情况好像是特别混乱,乱作一团,最后一通乱战,死了不少人。
当年君字辈的顶尖强者陨落了不少,仅次于君字辈的那些强者,陨落的更多。
山君眉头微蹙,心中涌现出一股悲愤与暴怒,大量的记忆碎片开始闪烁。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压下了那些混乱,平复了混乱的心绪。
低头看了一眼脚下,他站在群山深渊的背面,头顶便是无尽的黑暗。
随着时间流逝,曾经极厚的群山深渊,已经不足曾经的一半厚度了。
黑暗之中,一头巨虎盘踞,脚踩着一位大魔王。
山君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此刻的力量,他能掌控的部分,最纯粹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最巅峰时期。
曾经最强的时候,力量强则强矣,可是因为太强了,已经超出了以人身能掌控的极限。
化出勐虎身之后,才割裂出来大半,化出群山深渊,再次割裂出来大半,最后剩下的才能掌控到。
如今开始收回化作群山深渊的力量,开始慢慢的能掌控到了。
是因为有人给开了头。
甭管给开了这个头的人力量如何,境界如何,只要开了头,他就能顺着这条路往下走。
就如同修道者的研究,最先需要的是一个起点和一个正确的方向。
就如同化灵大阵,余子清给了大岛洞天和课题,那群当世学识最渊博的院首们,群策群力之下,才搞出来了化灵大阵。
若是没有这个起点和方向,那些院首绝对一辈子都不会触摸到这条路,更别说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山君的纯粹力量,已经过于强横,反过来限制自身了,他就也需要类似的方向。
而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那就纯看个人能力了。
山君来到无尽黑暗里,将贪婪大魔王一顿削,心中被压制下去的杂乱心绪,便彻底平复了。
他重新站在了群山深渊的背面,拿出一坛子酒,张口吞了下去,再拿出一枚余子清的玉简,将其捏碎了。
在余子清感应到玉简破碎的瞬间,山君的意识便隔空联系上了余子清。
余子清微微一惊,哎哟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山君竟然主动联系他。
“大哥,您找我啊,有什么事尽管说。”
“后面有空的时候来我这里一趟,不着急,你有空了再说。”
山君随口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他要当面跟余子清说。
就这么说,他实在是感觉不安全。
本来就说这么一句就准备切断联系的,但山君想到自己脑海中自己蹦出来的那个光球,莫名的就想到了余子清。
那个东西,肯定不会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蹦出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被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