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方传来的流言,卿可曾听说过?”
宋承越心头一紧。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流言从大震传出,说老乾皇丧心病狂,就是为了毁掉大震,逼着大震南下跟大离死磕。
托玉圭的福,这流言早已经流传到大乾,而且很不巧的,根本没法追踪来源,追踪了也没用。
“臣有所耳闻,也抓了些散布谣言之人,只是谣言从北方传来……
臣无能,无力控制。”
老宋老老实实的认错,现在可不是当年,他可以控制住信息传播渠道。
锦衣卫再霸道,也不能跑到大离,把某个频段的掌控人打死吧。
真这么干了,就是火上浇油。
“错不在你,听闻你此次跟大兑交涉,成果斐然啊。”新乾皇面色温和,反过来夸了宋承越一句。
等到从宫城出来,宋承越总觉得哪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不知为何,他感觉新皇最近总给他一种不寒而栗,却又说不上来哪危险的感觉。
回到了锦衣卫衙门,处理完事情,便见桌子上无声无息的浮现出一张脸。
桌子怪的眼睛,左右瞟了半晌,才幽幽的念叨了一句。
“宋承越,我能信任你么?”
宋承越目光一凝,一挥手,封闭了这里,还关了门,将这里化作密室。
确认没问题了,他才重新坐下,缓缓地道。
“咱们之间,不必来这套了吧?”
桌子妖怪很满意老宋的谨慎,它长叹一声。
“我知道,你肯定是能信任的,只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有些话,我想跟你说一说,只是说出来,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你说吧。”
“我劝你啊,是时候给自己找个后路了,我觉得大兑就挺好。”
“你让我叛逃?”宋承越有些震惊,别的人说这种话他能接受,桌子妖怪说这种话,他是真的震惊了。
“不要说这么难听,这不叫叛逃。
我是真的为你好,赶紧给自己找个后路吧。
大兑肯定会接受你的,你信我。”
“你为什么忽然劝我?”宋承越压下心头的震惊,拧着眉头盯着桌子妖怪的脸。
“你找到后路,离开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带走,你就当我挟恩图报吧。”
“为什么?”宋承越不理解,他甚至能感觉到,桌子妖怪竟然有些害怕了。
“你别问,我真不敢说。
我现在真恨自己知道太多了。
问题是,又不是我故意想知道这么多的,我也没办法啊。
我真的怕了,宋承越,你相信我。
我是想逃没错,但是我让你走,也真的是为了你好。
这大乾,真的没法待了。
我能想到的活路,现在只有大兑了。
你能答应我不?”
桌子妖怪的心态有些不稳了,再也没有平日里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眼看宋承越拧着眉头不说话,桌子妖怪立刻补了一句。
“你要是不走,那当有一天,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把我的本体完全毁灭么?就当我求你了。”
桌子妖怪面带哀求,宋承越沉着脸,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他不知道桌子妖怪知道什么了,会被吓成这样,死也要死在宋承越手里。
“好,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起码会亲自毁灭你。”
宋承越不上道,还如此谨慎,桌子妖怪有些急了。
“你就真不考虑一下去大兑么?
你就没想过,你为什么现在还能活着?
为什么这次你能带回来你那些手下?
你也没想过,你那些手下里,有没有可能,已经有人被大兑策反了?
你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被策反么?
宋承越,我活的足够久了,见多了不可置信的事情。
而我为大乾也做了足够多的事情了。
若不是逼不得已,我真不想走。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因为这些我觉得安全,更多的就不安全了。”
宋承越拧着眉头,沉着脸。
“你现在的样子,就挺像大兑的谜语人,跟那些家伙一样惹人讨厌,说话从来没个囫囵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