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兑都是被封印的,在封印之中,会在数百年时间内循环往复。
实际上,能听到我说话的人里,有些人,其实应该已经死了。
也有一些人,其实本不应该出生。
我一直想着,要如何带着现在所有的人,维持着现在让大兑回归现世。
后来我明白了,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本该死的没死。
这已经算是更改了既定的命运。
我比较贪,我想让你们所有人都一个不少。
我不想看到,回归之后,某一家的顶梁柱忽然消失了,某个人的儿女忽然没了。
所以,我觉得,既然既定的命运已经改变,那我还犹豫什么。
诸位,我,现任兑皇,今日便带你们回归。
我们万众一心,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祭坛之下,车轮、火柴人、花神、石台、船神、灯神林立。
余子清手持四炷香,插在香炉之中,需要祭典的人,却是空白。
鸟鸟轻烟飞起,大兑玉玺飞出,绽放出万千光华。
大兑国运,彷若在燃烧,大兑神朝之力,开始以指数级攀升。
那鸟鸟轻烟与庞大无比的神朝之力融合,浓重的不祥之气浮现,却又与之相互融合,以余子清为媒介,半点排斥都没有。
整个封印开始向着中心倒卷而来。
余子清目露凌厉的光芒,阳神开始与肉身融为一体,他的脸上也开始露出饿鬼之相。
整个大兑,无数臣民,最纯粹的求生欲,最纯粹的愿景与信念,亿万一心,疯狂的壮大大兑国运。
这是大兑由来已久,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画面。
因为没有人知道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当凡人都能看到世界从边缘开始向着中心倒卷而来的时候,那求生欲就再纯粹不过,再强大不过了。
大兑国运壮大极快,快到燃烧了起来,火焰将余子清包裹,在他身上的龙袍上幻化出一条神龙。
紧跟着,那鸟鸟升起的轻烟,不祥之气大作,神龙化作了黑色。
余子清面目狰狞,双目燃烧着血焰,大喝一声,以壮大到极致,裹挟了亿万愿景的不祥,直冲天际而去。
大兑的封印,本就不完美,甚至可以内外传递信息。
这封印又是借大兑国运,神朝之力而来。
再怎么邪门,余子清就不信还有他现在的状态邪门。
当封印倒卷,余子清便看到,的确有一些人,似乎是被抛了出来,仿佛在化解的那一刻,要强行对接归位。
可怕的不祥之气大作,余子清修行的铸道庭,得到加持之后,幻化而出,化作一道神桥。
只是转瞬之间,那有煌煌神威的神桥,便化作了一座布满荆棘的白骨神桥。
余子清单手托着大兑玉玺,整个大兑倒卷,越来越小,周身开始化作虚无。
“车轮。”
一声低喝,车轮飞来,化作八个车轮,架起已经缩小到极致的祭坛。
而车轮之下,又有哗啦啦的水声浮现,彷若水车在运水。
一条虚幻的大河浮现。
巨大的纸船在大河上浮现,一盏莲花灯悬在船头。
火柴人如同绳索,拉着纸船牵引在祭坛之下。
石台在祭坛之下,绽放着光华,镇压着纸船,有大量迷乱被其排斥开来。
那些被倒卷的世界排斥在外的人,统统化作一道道萤火,落入到纸船上。
余子清眼中燃烧的血焰,已经化作了黑红色,整个人都彷若不成人形。
花神挥洒出大量花朵,散落在那荆棘白骨神桥上。
“出发了,大兑回归了。”
虚无之中,余子清驾驭着祭坛车,拉着巨大的纸船,在虚无之中前行。
余子清已经准备很久很久了。
让车轮他们,在大兑扎根,互相成就,大家一起赢,可不是随便说的。
大兑的人,给了车轮他们力量和晋升之路,有了联系,便一定能带着一些人走。
船神也好,灯神也罢,不管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余子清觉得,既然原本应该死,应该消失的人,都算死者。
那以神祇为船,做其本职,载着“死人”,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穿梭在虚无之中,前方迷乱开始浮现,余子清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感受到了亿万人的坚定和求生欲,那亿万一心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
他曾经费力吧唧的去感悟,却也只是感觉到而已,可此刻,比他借力强行推演的感悟还要强。
甚至强到他都不会有丝毫动摇了,对那种力量的感悟简直是往嘴里塞。
哪怕看不到前方布满荆棘的路,终点的亮光,也依然没有丝毫动摇。
余子清咬着牙,他都成最大的不祥了,那就在这条道上闷头冲到底吧。
他就想看看,所谓的封印力量,凭什么能拦着现在的他。
荆棘白骨神桥在指引,光辉照亮了神桥上的路。
奔行之中,光亮骤现。
整个现世,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荒原之南,天空中一点光亮大作,光辉甚至压下了大日的光辉,明亮却不刺眼。
裹挟了整个神朝,整个神朝所有人的不祥之力,仿佛强行撕开了某种阻碍。
那一瞬间,整个大兑的虚影,在荒原之南浮现了。
惊雷炸响,三灾之力直线攀升,黑云开始飞速汇聚。
遥远的极寒禁地上,老乾皇勐然回头,向着南方望去,脸黑的仿佛刚刚被人强行在嘴里塞了一把新鲜的苍蝇屎。
他这里酝酿到远超上次渡劫的力量,也随之开始紊乱了起来。
老话说……不,老话说的也不一定对了。
能直接影响他渡劫的因素极少极少,但一定不是绝对没有。
比如,大兑神朝,正巧回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