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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立时喝住她:“这话能乱说吗?你再怎么瞧不上,人家如今就要进东宫了,到外面不许乱说,若传到太子爷耳朵里,咱们都吃罪不起!”

“太太吩咐我务必将那丫头带回金陵,若是不成的话,我岂不是要吃挂落,”王氏忽然想到贾赦屋里那张氏,不由恨恨地道:“难怪老大家的一个劲地装怂,这种苦差使,尽欺负我这老实听话的。”

“算了,大不了回去实话实说,让太太自己来劝。”贾政半睡半醒地道。

“太太要肯自己来,可不早过来了,还不是在替她那侄女置气吗,”王氏叹气道:“她娘家挖空心思想得的太子妃之位,竟让个黄毛丫头给半道截了,更可气的,那丫头的娘还是太太最不喜欢的贾敦,你说她那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贾政训道:“婆婆的事,没你这做媳妇的在后头说闲话的份儿,既是太太信得过你,你自当要尽力,明儿个国公爷在别院设家宴,咱们一块说说那一家子便是。”

次日一早,何姑姑领了杏月和云秋进到冯玉儿屋里时,冯玉儿已起了身,这会子坐到镜台前正自梳着发。

“姑娘想是勤快的,”何姑姑不由乐了,“只是好不容易回了娘家,您还不多松泛一下,便睡过了头,也有咱们帮您挡着,回头等出了门子,进的又是最重规矩的皇宫,这种轻松日子可再也没了,到时还不悔得慌!”

杏月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姑姑原是替太子爷盯着咱们姑娘的,如今倒教唆起姑娘偷懒来,奴婢想问,姑姑您到底是哪头的?”

“我呀,在宫里站在冷冰冰的规矩那头,着实没意思透了,到了外面要是还那么冷冰冰的,可不得把自个儿冻死!”何姑姑笑答。

冯玉儿从西洋高镜中看着正笑盈盈地指使两个丫头服侍自己穿衣的何姑姑,甚觉她越发没有在宫中初见时的那般刻板,倒是极惹人亲近。

其实这是何姑姑特意改的,以前她的性子可不是得罪人,现在这位是太子爷的最爱,哪里不顺着讨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