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郭富爸上班去了,自己腿不好动不了,连驿坐了桌边,这才发现她刚才卷的是铅笔。
用报纸卷的铅笔芯,是一种手工。
他环顾四周,更觉眼眶疼得厉害,从怀里拿出一张卡来,这就送了女人的面前,连驿低着头,尽量放轻语气:“阿姨,郭富是我班长,我们首长委托我过来看看你们,并且给你们拿来这些奖金,你们留着养老,别苦着自己。”
女人揉着眼睛,擦着眼泪,直推拒着:“不用不用,不是给了抚恤金吗?娃儿都没了,他爸说要钱啥用,我们一个月也花不多钱,现在挺好的。”
连驿按着,非把卡放在她手里:“密码写在后面了,阿姨你拿着,你拿着,是那个……是我们领导让给的,必须得收,一会我把电话写下来,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和班长,就郭富,我们俩关系特别好,有事你就找我,一定找我。”
说着,他卷起了牛仔衫的袖子,招呼六子们一起,开始干活。
院子里的破烂东西都收拾了,坏掉的椅子修了,院子里的木材也都劈好了,整齐地堆放在角落里。屋里的露缝的窗户也添了木条修好了,屋里屋外的卫生也收拾了一通,郭富妈给郭富爸打了电话,他回来时候,他们已经干完所有能干的活了。
郭富爸爸也花白了头发,见了他们忙招呼着他们要带他们去吃饭。
大家都连连拒绝,便在家里做了点简单的饭菜,一起吃了点。
连驿吃不下,勉强喝了点酒。
问及郭富,他爸说他把郭富的骨灰放了大运河里,让他自由自在去了。
连驿想去墓地看看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打破了。
他红着眼睛,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出了郭富家,六子看他一直废了的模样,便提议去大运河看看,陈舟开车,几个人又去了大运河。a市的运河,其实不过是大运河的一条小分支,打听了一下,从a市郊区开车过去,能到达河道河堤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