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在家陪倪不逾,倪天易把自己关在画室里足不出户,班主任看不过去往她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大概是言语间委婉地提出了指责,养母很不开心。没过几天,学校放了暑假,养母便把她送去了临市奶奶家,并为她办了转学手续。
倪布恬明白,她这是又被抛弃了。
她想,如果可以,养母可能更希望将她直接丢回到孤儿院。
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不再需要她了。
而倪天易,他谁都不需要,他的眼里只有他奉为信仰的艺术。
后来,是倪不逾哭闹着,求养母把她接了回来。
画面又一转,倪布恬眉头紧紧一抽,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
她好像在做梦中梦,又似乎是灵魂抽离出来,在冷眼旁观着梦里的世界。
她看到了养母的葬礼,黑白画面一晃,她又看到丧失灵感性情忽变、终日借酒消愁的倪天易。
她看到向来儒雅的倪天易撕下了伪善的假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容和獠牙,他冷冷地在她身上踢打,像在踢着路边的一条野狗。
尚是孩童的倪不逾冲上来保护她,被神志不清的倪天易单手拎到一边,一脚踹了上去。
画面转得越来越快,刺眼的阳光下,倪天易的眼神恢复了清明,酒醒过后,他抱住倪不逾,拽住倪布恬的手腕,向他们道歉,求他们原谅。
“爸爸错了,爸爸不是故意的。”
“爸爸再也不会打你们了。”
然后,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