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秉着呼吸,还在装睡。
余光里,倪布恬好像在笑,可苏叶宁愿她此刻是哭着的,那笑容实在太牵强,让人难受。
倪布恬把水杯放下,像是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你一定很奇怪我今天怎么会突然说这么多,像个神经病似的。”
她仰着头,好像真的在认真思索,“大概因为今天是我养母的忌日吧。是个特别的日子。”
“虽然她活着的时候只心血来潮地爱过我几个月,后来又把我丢掉,可我还是有点想她。多好笑,这个不爱我的妈妈,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妈妈了呢。”
“……”
倪布恬侧过头,发现苏叶已经彻底睡熟了,她轻舒口气,感觉压在胸口的滞闷似乎找到了一个细小的逃脱的通道。
橘色的灯光在床头晕染开来,是温暖的一片,却好像笼不进她眼里。
她面容平和淡然,眉宇间,拧着股不知在和谁较劲的倔强。
等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被子里的苏叶才慢慢拱了拱脑袋,蹭去眼角的一滴泪。
苏叶脑袋昏沉闷疼感觉要爆炸,浑身的感性因子混合着酒精不断催发着她的眼泪。
她觉得倪布恬可怜,又觉得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