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布恬闷头往前跑,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就一个念头——
见到顾辞年。
迫不及待地,想见他。
直到快跑到走廊尽头,她才大梦初醒般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顾辞年此时在哪里。
她还带着电影里的妆发,身上的戏服也还没来得及脱下来路上偶有经过的人纷纷侧目驻足。
可她这一刻完全顾不上在意这些,也想不起避嫌,只想快点见到顾辞年,亲眼确认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身后不远处是咨询台,倪布恬跑过去咨询顾辞年所在的病房。幸好,还没等她发问,阿远恰巧走过来,叫住了她。
阿远将她带到顾辞年的病房前,自己则识趣地留在了门外。
倪布恬轻轻推开病房门,手脚僵硬,心脏紧紧揪着,憋得她喘不过气来,指尖都在无意识地颤抖。
刺眼的白炽灯照出一片清冷的光影,白光笼罩着病床,纵使开着暖气,还是渗着清冷的气息。
倪布恬刚才跑得不顾一切,等这会儿真的站在了病房里,却又近乡情怯似的犹豫着不敢向前。
房门在身后紧闭,空旷的病房里,好像从四面八方不断涌动着冷风,将她湮没在逼人的寒气里。
倪布恬最终挪到了病床前。
顾辞年双眼轻阖着,安静躺在被子下,像是睡着了。
他头上的头套早已拆了下来,没戴帽子,额角露出头套箍出的淡淡痕迹,有点发红。俊秀的长眉微蹙,像在梦里担忧着什么,黑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那阴影下,还笼着浅浅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