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结束,宁王醉意微醺地上马车,掀开轿帘,一眼望见车中紧抱琵琶的少女。
光线昏暗,少女脊背单薄,紧握着的手指骨节发白凸起,看着他的眼神胆怯又明亮,含着隐隐约约的期待。
少年收起风流与不羁,唇角抿起,下颌线拉得笔直而凌厉。
清荷起身欲跪。
少年眉梢冰雪微融,忽的一笑,落帘上车。
从此清荷便成了宁王的人,那一年,她十六岁,他十八岁。
拍摄完成,顾辞年率先转身。他掀开帘子,长腿一迈,利落跳下车。
倪布恬抱着琵琶跟上,她走到帘边,刚要探脚往下伸,马车左侧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衣袍在冷风中猎猎作响,吹得人脑袋生疼,那人就那样静立在寒风中,不动声色地对她伸出了右手。
身姿挺拔厮称,如夜色中的一抹清辉。
倪布恬动作一顿,呆呆对上他的眼,觉得脑子好像在这一刻,被风吹懵了。
……
一秒、两秒。
顾辞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指又向前递了递:“冻傻了?今晚要在马车上过夜?”
倪布恬抿了抿唇,低头将手指放入他的掌心。
他掌心微热,几乎在同时收缩,握住了她的手指,倪布恬小心跳下马车,在他身前站定。
她抬头说:“谢谢。”
顾辞年不置可否,松开她的手指,转身大步走远了。
倪布恬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手指,指尖仍有他的余温。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松手之前的那一秒,他好像,微微用力,将她握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