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还未等她斟酌完措辞,男人已然拒绝:“我不可能和陌生人挤一间房,哪怕是标准间。”
倪布恬像被人一头按进了大染缸,脸上瞬间五颜六色精彩纷呈。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加之在机场延误了六七个小时,她已经将近24个小时没洗澡了,原本只是想借着同行一路的微薄情谊借男人的房间洗个头发,不至于让她明天蓬头垢面无法见人,没想到却被他这句话直接哽到吐血。
“你觉得我会主动要求和陌生男人挤一间房?”她气极反笑。
男人抬眼,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秒才说:“不确定。”
倪布恬瞬间一口老血顶到喉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农夫与……”
话说到一半,男人已经淡淡扫她一眼,转身走远几步,打起了电话。倪布恬气到跺脚,坚持着对他的背影把话说完——
“……蛇的故事,白眼狼!”
二十分钟后,倪布恬缩在沙发上边漫无目的地搜酒店,边盘算着和酒店工作人员打个商量,让她在这沙发上坐上一晚,她适当付点钱也行,总比冰天雪地没处可去的好。
正想着,有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女士,您可以办理入住了。”
“啊?”倪布恬茫然抬头,看着前台姑娘,霎时绽出笑脸:“怎么突然有房间了?”
“那位男士刚刚退掉了房间,说可以让给你住。”
“他……”倪布恬瞳孔一缩,看向前台,哪还有那男人的影子。
门外风雪还在继续。
她晕乎乎地被前台引着办完了入住手续,拖着行李上楼。人走到大厅中间,眼前突然转出个熟悉的身影,高大修长,满身黑色,毛衣领重新拉起遮住鼻梁,手里拎着罐咖啡,边走边低头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