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云卿又觉得这句话说的太早了,听起来惹人发笑。

他偷偷的抬眼看了芙萝一眼,发现她表情柔和,并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

云卿稍微放心下来。

他别扭道:“当然,如果你想走,我绝对不多说什么。”

芙萝点头,静静看着他。

云卿不知道她会不会离开。会不会像是来过他宫殿里的所有人一般,面露嫌弃厌恶的神色,会不会在他发病时谩骂嘲笑。

这时候,年幼的魔心头扎下了一颗种子,他希望他能拥有温暖,这微不足道的愿望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变得面无表情,看着她:“我没事了,你先出去。”

芙萝把湿毛巾放在木盆中,柔声说好。

冷漠只是他的盔甲。

芙萝去了小厨房。她正生火,听见那几个小煤炭人儿大声议论:“这个小姑娘真厉害呢,我从来没见过十皇子殿下有笑容。她还是第一位呢。”

“是呀是呀,真厉害。”

“我看着,十皇子不是什么坏人。他一个人在这殿里长到六岁,多可怜呀。”

小煤球长着腿,一个接一个跳进灶台里,声音渐渐的消失了。

芙萝视线温柔。

晚上,忽然雷声大作,墨云聚集,天上掉下巨大的雨点。

云卿从梦里惊醒,梦中,大片大片的血水浓浓袭来。他心口苦痛,瘦小的身躯蜷缩一团,指尖发白,拽住锦被。

他犯病时,犹如龙拨逆筋,一寸一寸,生不如死。面如死灰,在别人眼里尤为可怖。

脚步急促,宫灯咕噜咕噜滚到一旁。她焦急的跑进来,来不及打干身上的雨水,就要朝他奔来。

云卿不想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