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越钦眉头锁成川,沉默地坐在旁边听着医嘱。
他一直知道林琴南很能吃苦,说加班就加班,随叫随到,不管什么情况从不抱怨。
为了救他毫不犹豫地跟嫌疑人一起掉下断桥,工伤放假期间还忍着出去查案子。
即便是难受到意识混沌,为了不拖延进度,她也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跑了那么远。
在她咬牙忍着,不声不响地紧跟一路之后,他还劈头盖脸地把她数落一通。
久违的情绪波动让郑越钦心神不宁,他看着烧红了脸的林琴南,心情差到极致。
林琴南醒过来,看见郑越钦吊着手,满脸沧桑地坐在旁边,一见她醒过来,便靠上来探她的额头。
“你好点了吗?”他柔着语调,“烧好像退了。”
林琴南说:“我没事,对不起啊……都害你受伤了,还要麻烦你照顾。”
郑越钦突然认真了眼神,轻声说:“我从前有个很严重的交通事故,好不容易活过来之后,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比如……别人的事情跟我无关,不必要的浑水不要去蹚,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无谓地耗费时间和精力。”
“能让我舍命去救的人不多,除了我妈,也就一个。”
“所以你记住,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惜命,行吗?”
林琴南怔怔地点头,一时没反应过来“除了我妈,也就一个”的意思。
病房窗外蓦然起风,竹海刷拉刷拉牵扯着漾起绿浪,新鲜的树林香气穿堂而过。
出了医院,二人马不停蹄地坐上动车回到主城,赶上了午夜回上海的飞机。
“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空姐看我们的眼神有点鄙夷?”下了飞机走在廊桥上,林琴南发问。
“管不着,我累了,现在只想睡觉。”郑越钦吊着手,根本没办法在外面换衣服,为了不弄脏座椅而套了一件干净的长外套已经是最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