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自诩清白,却旁观了家里数十载这样的行当,眼看着那女孩羊入虎口,眼看着她被糟蹋……他见过她那样美好的样子,最终却当了共犯。
此刻,那女孩就在他旁边,缩在他怀里。
拥挤昏暗又闷热的车棚里,背着农具的男男女女七七八八地闭眼养着神。
车经过一片坑洼,晃得厉害,他护住女孩的头,把她身上滑落的外套向上拉一些。
大概再有十几里路就能到家里的老房子,一切或许能安顿下来。
他不知道通缉他的消息已经向各处发布,就在他室友黑进房东电脑之后。
林琴南这几天睡得很不踏实,那个视频的画面和宗荷在她脑子里留下的印象,混乱地出现在她梦境里,一晚上要梦魇很多次。
果然,像法医这样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做的,她只看了那么一次真实的凶杀经过,那个画面就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尤其是死者最后望向镜头的那个眼神——空洞又残酷,就像在对屏幕前的人说,你看好了,说不定你也有这一天。
是夜,又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醒来,惊魂甫定地打开台灯,发现手机上有个古怪的未接来电——坐标在重庆的座机,她的联系人很有限,个人信息也很少登出,几乎没有收到过骚扰电话,尤其是在深夜。
电话就在两分钟之前打来,她突然有种预感,这或许是宗荷的电话。
于是回拨,等待音只响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
郑越钦中午到律所时没看见林琴南,前一天派下的工作任务倒是都准时到了他邮箱,去茶水间泡茶的时候正看见吃了饭回办公室的罗音。
“林琴南人呢?”
“哦,她跟主任请假了,说家里有急事。”
“家里?”郑越钦皱眉想,她哪有什么家。
“嗯,好像还挺急的,早上来请假的时候还拎着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