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越钦冷静下来之后,突然对林琴南产生了怀疑。
从葬礼上拦下他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再到次日搭车,接着托关系巧合地进了律所,以及片刻前发生的一系列行为……
如果她抱有某种目的,那会是什么?如果是为了和自己搭上桃色关系,又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慌张地夺门离开?如果是别的他还没想到的企图,这些冗长的铺垫就令人后脊发凉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宿醉令他大脑酸胀,吐光了胃里的东西,此时急于找到些热汤热水填补腹中空荡。
从床头柜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皱起眉。
四点,公共交通大部分还没开始运营,路上网约车也不多,她这时候跑出去要怎么回家?
无论她是否居心叵测,这个时间让女助理独身在外都有风险。
他抓起手机往外走,走廊里散落的拖鞋,客厅地上的抱枕,水壶里凉了的水,挂着水渍的玻璃杯,整齐叠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和领带,门口朝外摆着的皮鞋,放在公文包边上的车钥匙……种种痕迹令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负罪感。
此时他又快速地重新回忆方才的画面。
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梦魇醒来模糊的泪眼,迫切又生涩的亲吻,骤然惊醒而后风卷残云般逃离的温情,如果这是她的计划,那迅速放弃抵抗又占据主动的自己有什么借口呢?
他有些懊悔,拿了车钥匙出门,边下楼边打林琴南的电话。
响了两下,突然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被挂了电话的意思。
以极慢的速度从小区大门开始沿街找,虽然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但当前确保其安全回家是第一重要级。
过了三个红绿灯都没见到人,从小区出来只有一条路通向主路,如果到下一个十字路口都找不到,事情就棘手了,他并不知道林琴南的住址,决定往哪个方向开只能靠缘分。
此时,十字路口东南角公交车站上坐着的人进入了他的视线,广告牌的冷白色灯光和路灯昏黄的光线隐隐照亮了她,他立刻认出了那身看起来有些廉价的套装和过分休闲的帆布鞋,以及不同于平日散落下来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