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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知道这是哪一日了。

就在他开始修无情道的第三年,有段时间他们的师尊有要事在身,离开天隐山多日不曾回来。温玹那阵子因为淋雨而染上了风寒,身边无人照顾,自己一个人也不好好吃药,后来眼看着病情越来越严重,以至在半夜发起了高烧,直烧得神识不清。

若闵韶没记错的话,那次的淋雨与他也有莫大的关系。

师尊迟迟不回,他最终实在看不下去,便趁着夜深去了温玹的房里,在对方尽管已经烧得六亲不认的情况下,仍是点了他的睡穴,勉强给喂了些水,又替他煎了药服下,顺带帮他擦了身上,将被汗得湿透的衣裳换下……

要知道,昏睡过去的人其实是喂不进任何东西的,于是那日,闵韶便用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方式,捏着他的下巴,将那么小一碗的药,足足喂了五十余口。

之后又替他用温水擦了身上,不过到了这一步时,他却擦得十分仓促,仿佛全然失了耐性,生怕下一刻便有什么难以抑制的洪水猛兽,从体内狂妄的破笼而出将床上的人彻底撕个粉碎,只潦潦乱抹了几下,便绷着脸屏着息将对方的衣服套上了。

好在那日赶巧,太玄老祖后半夜便从山下回来了。

温玹整夜睡得很死,闵韶做的亦足够严谨,谁都没发现这件事。

眼下闵韶再度站在了门前,听着屋内的人偶尔传来的动静,被脑中闪过的回忆直害得胸腔发热,却不是受反噬影响,而是被另一种难以名状的火,烧得发燥。

闵韶深吸了口气,绷着脸镇定地推门进去。

屋内没有点灯,唯有窗前落下的月色有些许泠泠光亮,闵韶朝着里屋的床榻缓缓走进去,幻境中躺在床上的人似有所感,动了动,侧过头向他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