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跪下告退道:“详细情况请二位尚宫禀告皇上罢。请皇上允许微臣告退,让微臣亲自去为帝姬抓药。”
赵构再看了看他,终于挥手让他出去。随即询问的目光便落到了尚宫们的身上。
尚宫不禁都是一哆嗦,低头视地,沉默到自知已不可不答的时候,刚才未说过话的那人才壮着胆开口说:“帝姬下体见红,想是不久前小产过,随后一路奔波,便一直没康复……”
言罢两位尚宫不约而同地一齐跪下,战栗着不敢抬头。
婴茀不安地悄悄观察赵构表情,但他这回反倒似波澜不兴,一言不发,脸上不着丝毫情绪掠过的痕迹,只漠然看着尚宫道:“好了,你们回去罢。”
尚宫再拜后起身,几乎落荒而逃。
赵构独坐着,仍是不言不语,纹丝不动。
婴茀招手命一位宫女取来沏好的新茶,亲自倒了一杯奉给赵构,说:“官家上次在臣妾宫中饮了臣妾命人采购的龙井后赞不绝口,因此臣妾今日特意带了些过来,请官家再品品罢。”
赵构接过,看也不看便徐徐饮下。饮毕,一手握着那粉青官窑茶杯,缓缓转动,像是很感兴趣似的审视着。
婴茀在一旁微笑着解释说:“这是汴京官窑迁到临安凤凰山后烧出的第一批瓷器。胎薄厚釉,细密润泽,精光内含,竟一点也不输以前汴京官窑制品呢……”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闷响,那茶杯已生生被赵构捏碎。瓷片碎屑、残余的茶水与手心迸裂而出的鲜血一齐散落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