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姿并不高大粗蛮,但刺棹穿芦荻,意态轻松闲适。他坐在船头,踟躇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她:“昨晚……你为何不推开我?”
“推了呀!”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说出此间事实:“本来我一直在推……”
他赧然低首,差点一头扎进身侧清流碧渊。
掩饰性地轻咳两声,他又低声问:“我是说,最后……”
如果她坚持抗拒,他亦不可能用强。
这个问题令她颇费思量。轻蹙着眉头望天须臾,她还是没找到答案,后来只迷惘地说:“我也不知道……”
“你以后会来看我么?”离别时,沅沅这样问。
他不敢给她承诺,仅淡淡笑了笑。
她亦很乖巧,默默转身离去,没有再问。
数日后,冯京收拾行囊,离开了余杭,回到江夏的母亲身边。
他没有在江夏找到期盼的平静。无论面对书本还是闭上眼睛,余杭的一切都好似历历在目,时而是帷幕后的影子,时而是水岸边的沅沅。他开始薄游里巷、纵饮不羁,却仍难以抹去那反复掠过心头的一幕幕影像。
母亲因此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不时摇头叹息。
“京哥儿该寻个媳妇了。”邻居的婶子见状了然地笑,对冯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