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侍女闻言笑道:"话不是这样说。想那唐人笔记里常有小姐遗落贴身丝巾香扇等物,被有缘之才人拾到,日后演出一段佳话的故事。今日小姐所遗毡帽若真被某才子拾到便也罢了,但若落入一般贩夫走卒之手,岂不委屈了这小姐曾用之物,想来怎不令人惋惜?"
小姐私下甚觉有理,却颦眉故意斥道:"些许事都能被你牵强附会地想到这些无聊典故!"
那侍女灵巧聪慧,早看出小姐目中笑意,一边策马掉头一边问小姐:"小姐是留在此地等呢还是跟我们同去。"
"同去。"小姐果然十分惦记那落帽的命运,心道:"须得一清净之人拾得才好。"
一路寻到近山脚处才见有人手持那顶垂纱毡帽,正与同行之人谈笑。
那是一青年公子,年纪约二十许,身材修长秀颀,容貌清俊之极,长衣广袖,一袭白色丝袍迎风飞袂,飘然若仙,只是肤色过于苍白,略有病容。立于他身旁之人则大不相同,虽年纪与白衣公子相若,但身型矫健,剑眉朗目,身着淡墨色锦袍,银带束身,人一望便知此人必出身于贵族名门,然他一脸忧戚之色,似有忧心之事。两人并立,真如临风玉树,各擅其美。
那白衣公子展眉笑道:"难得出城踏青一赏悦人春色,更拾得精工纱帽,内染名香,必为一美人所遗之物。面对此情此景再有不快之事也该全然忘却了。颢兄何不与我以此景为题行令填词,以输赢来赌明日廷议之事。"
墨衣少年甚是诧异:"如何赌法?"
"七步之内作出半阕《长相思》,韵脚不限,你若作出我便依韵合下半阕。如若你输,明日你须附议我父亲所提之事,如若我输则劝父亲三月不再提此事。"
"关乎民生之事岂可如此儿戏?"墨衣少年正色道:"行令并无不可,但赌注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