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她疑惑的回头,却不料他伸手一揽就朝她吻了下来。香烟与香水的混合气息散开在鼻端,她使劲推了推他,可他似乎料到她的举止一样,手臂搂得异常紧。就在她怒火中烧时,他却赫然离开她的唇,在她耳旁暧昧低语,“小瑷,我已经绅士九天了,现在给我一个安慰吻,不算过分吧?”

“我又不是你女人,要发情找别人去!”她忿忿。

“谁说你不是我女人?”他神色一敛,甚至认真的看着她,“如果不是我的女人,你认为我会闲到丢下大堆工作陪你出国那么久?”

“你有多忙啊!还不是整天泡妞!”

他被她气的够呛,可又能在这当口冲她发火,只能惩罚性的在她耳垂上咬一口。

“崔泰夜!”她真要发怒了,抬脚就踹他。

他立刻松开摊手,表示自己到此为止。

“你等着,等我下来再和你说这件事!”她想她真是太好说话了,自从第一次被他莫名其妙吻了却没发脾气开始,他就三天两头的骚扰她!虽然她不是那种保守的女孩,可该维护的还是得维护!再这样下去,她看自己真要成靠身体上位的不入流女人了。

崔泰夜笑着目送她上楼,心里却在想着等她发现自己骗她回去的时候,又该是怎样一副气恼模样。应该会狠狠骂他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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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傍晚,日短的冬天,屋内因为没有灯光显得异常昏暗。

她关上门后深吸口气,也没换鞋,就直接去自己房间整理衣服和书本。

上一次,是被赶走,这回,却是偷偷摸摸逃着走。她看她一定是跟这屋子八字不合!

将行李箱摊在床上放衣服的时候,她瞥见了掉落在地上的薄开衫,那是她发烧醒来那天容祈披在身上的。她咬了咬唇,立刻加快速度,将要用的东西胡乱塞入行李箱,然后拖出房间。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板上发出难听的吱嘎声,轮子似乎有些坏了,待会得让崔泰夜载她去买个新的。她一路低头拽着行李箱来到客厅,却骤然顿住脚步。

客厅的灯,怎么会亮了?

空气里,有冰冷而森然的气息在蔓延。

她僵着身子抬头,沙发后的窗边,颐长的身影正立在那里。淡冷的漂亮眼瞳,静默无声的落在她身上,片刻,又缓缓下移,落在行李箱上。

明明是无温度无情绪的注视,她的手指却抖了抖,行李箱倒在地上,发出嗵的响声,格外刺耳。

将近十天了,在巴厘岛漫步沙滩悠然看海的时候,她以为她可以将那件疯狂而暗晦的事忘掉,可以假装噩梦醒来一切归于平静。

可此刻,当与他对视,她才发现那根本不可能!

“你、你怎么会在——”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目光,她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崔泰夜骗我!混蛋!”她骂了几句,又弯腰去拎地上的行李箱,然而还没她等直起身子,手腕处就传来拖拽的疼痛。她被迫放开行李箱,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拖入浴室。

她想挣脱,可还是被按在水笼头下,许久不曾体验过的冷水自头上倾泻而下,刺骨的寒冷。有一种绝望而又灭顶的恐慌将她包围,泪水顿时漫出眼眶,她拼命大叫,“够了!够了!容祈你给我住手!”

“冲干净。”近乎残冷的嗓音自上方传来,她根本无法想像他此刻的表情。零度寒冬,冰冷的水将她折磨得狼狈不堪,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画面吗!某一瞬,她的感官似乎与记忆重叠,高一那年,在她和许纪阳第一次接吻的那天晚上。父母都不在家,她才刚进门就被他拖去了浴室,也是这样的倾斜而下的水花,自上而下将她弄得狼狈不堪。然而,当气急败坏的她终于挣脱开时,他却只是冷冷看着她说,很脏,所以得弄干净。那时候,她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他在为她之前的恶作剧而报复,又或是因为看她不顺眼所以才故意整她。

可现在她终于懂了!

“你刚才看见了是不是!”她撑着瓷砖,用力的吼,“你看见我和崔泰夜接吻,所以才用水冲我!”话落,她就感觉压在身上的力道更重了。她突然很想笑,“原来真是这样!我真笨,为什么到了今天才明白!咳咳……容祈,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以为这样子就能证明什么?咳咳……实话告诉你吧,崔泰夜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吻我了,还有,大学这几年我不知道和多少个男生接过吻——”淋浴器突然被丢在一旁,她被他拖起来,一把甩在墙上,接着又被死死摁住,痛的她几乎晕厥过去。

修长的手指扣在她颈部,逼迫她只能抬头看他。她浑身湿漉,冷得发抖,他并没有比她好多少,同样被水淋了一身。那双片刻还清澈寡淡的瞳底,此刻却装满了全世界的怒火,火焰跳动扭曲,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