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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容爸明摆着装病,小瑷和容祈还是在家里住了几天。

容妈早已经内退下来,容爸也仗着年纪大资历老,三天两头歇在家不上班。这几天,冷清许久的家里格外热闹。小瑷每日吃吃睡睡,陪爸妈看电视聊八卦,容祈就一直坐在电脑前忙碌,时而也会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躺在阁楼朝南的晒台上睡个午觉。

小瑷记得容祈上高中后就很爱睡午觉,尤其是春秋两季,没课的假日能安静睡一个下午。那时她就很爱整他,偷偷摸摸剪去他一缕发,在他水杯里放几勺盐,或者干脆拿支笔在他书本上写下讨厌鬼自恋狂等字样。

容祈发现后总是很平静,平静到连她都以为那些事不是自己干的。不了解的人会说,这是哥哥对妹妹的宠溺,因为疼爱,所以无所谓;了解的人会将容祈的反应戏称为酷,说男生理应如此,从容淡定,只有没长大的小鬼头才会唧唧喳喳寻着报复。

可小瑷知道,那种态度叫做无视,因为不关心、不在乎而近乎陌生的无视。

不过对她来说这样更好,反正他是无可挑剔的圣人容祈,无论面临任何情况任何事,都必须维持他完美到近乎无趣的静淡。

那时她曾以为,他对她会永远淡漠下去,就像北极冰蓝色的海与南极纯白色的陆地,永不相逢的两个世界。直到她升上高一,直到那年秋天的午后,看不见的平衡终被彻底打碎。

原来世界上任何事都没有绝对,一切都只是相对。

他插手了她的私事——那些至今仍掩埋在她脑海深处的有关于初恋的甜美回忆,那个不顾老师训斥,在同学异样目光下自球场朝她跑来的阳光男孩,那个令她第一次感觉到心悸和心动的灿烂笑容。

后来很多年,偶尔当她回忆起这些,才发现自己对容祈真正的厌恶原是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