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然自觉不聪明,但善于从伤痛中吸取教训。

那次后,有关于他的生活事宜,她再没违背过他的任何意愿。

至于保姆的那些活,她自动接手了……

晚饭后,她匆匆洗了碗筷,进工作室收拾那一地狼藉。

每周回来,将他随手丢下的初稿或者半成品收拾分类,是她目前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与美术有关的工作。

美院四年,在他眼里等同虚无,所有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想那位达芬奇拜师好歹还能画个鸡蛋,他却连笔都不让她碰,直接让她去画廊打工,说她心态不正,需要磨练……

她当时虽然极度不愿意,可真的没什么好辩驳的。他说的对,她的确心态不正,非常非常不正。她只是觉得有点不服气,毕竟那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她心态不正,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伏在地板上细细去看那些被主人抛弃的作品时,对方的脚步在工作室门口响起。

男人换了身衣服,发丝微有些湿漉,看来是洗过澡了,下巴上原本的青色胡渣也已处理干净。神清气爽的模样,更衬着那张脸完美如神祗,却也令他看起来愈加难以接近。

“我说过直接丢掉就行。”男人皱眉,语气不耐。

“不行,都是你辛辛苦苦的作品,怎么能说丢就丢!”安颜然拨拨前额的斜刘海,墨黑的瞳睁得浑圆。

晕黄灯光下,她玲珑的五官愈发脱俗剔透。她肤色很白,发色瞳色却是纯黑的,平日不说话或者无表情时,会显得有些冷漠。可一旦这样睁大了眼,用认真又柔软的目光专注某一个人,却透出一股孩子气的可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