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思抿唇。没有什么对不住自己的,母亲的基本职责,她都尽到了。
“你对不住的是爸爸。”
“我……我是对不住创肃……”陈翠再次掉眼泪,“输掉了……加起来……几年里输掉有快两万元……”
“你输掉的何止两万,还有爸爸生前买的房。”周思思近乎冷漠地说。
她感觉到自己已控制不住压抑许久的怨,控制不住从心底冒出来的恶意。
“什么……输掉房?”哭着的陈翠听到这话,噎了下气,“我没有……”
周思思手指甲抵着掌心,鼻腔酸涩,“那爸爸买的房呢?!”
“你以为……是我输掉的?”陈翠哭花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受伤,两只手垂下来。
“那不然?”周思思仍旧没看她,“不然为什么卖掉房子?”不然为什么她们现在得租别人的房子住。
陈翠抹了抹眼睛,“卖掉房子是为了……给你奶奶看病……”
“你奶奶心脏和脑血管一直不太好,创肃……走了后,她身体每况愈下,三天两头要去医院。”
“当时你还小,又刚失去爸爸……我不敢和你说太多这些事。你奶奶后来一直住医院。”
“买药要钱,住院要钱,手术要钱,咱们家没有什么积蓄……我没法子,只能把房子急卖出去。这么撑了一年多,你奶奶到底熬不住……”
周思思眼眸失了焦距。
身子里原本充斥的情绪像淋了大雨,急刹车般地蔫了。
桌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早已进入休眠。
周思思胸口发闷,脑袋发乱,茫茫然地走出房间。
……
星期天返校上课,周思思向语文老师交了参赛的作文。
她临走前,语文老师邻桌的别班老师喊:“同学,这位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