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将养了几日,却总是不好。病情缠绵着,夜里反反复复的发热。

去汤泉宫的事便耽搁下来。

中间楚平来探望过一次,林林总总说了不少事——当日苏恒传楚平、苏辨、吴世琛和我的哥哥入宫,似乎就是命他们蓝笔代批,暂时替他处置政事。遇到悬而不决,或者他们不敢擅自拿主意的,再来御前回禀。

苏恒一贯勤政,事必躬亲。像这样将庶务悉数交到别人手中,自己闲下来,还是头一回。

若不是亲自陪在他身旁,我几乎要以为他真的病重难愈了。

楚平禀事的时候,苏恒便倚着隐囊听。一边听着,不时询问几句楚平没提到的要点,一边就即刻处置了。遇到要暂且搁下的事,他眉心便微微皱起来。并无往常那种雅致从容,或是潋滟风流的仪态。然而那般端正认真,正是当年令我倾心的模样。

我无需骗自己。时至今日,他依旧能轻易吸引我的目光,令我看不见别的男人。

楚平禀事久了,外间太医呈药进来。我便上前喂他吃下去。

楚平在一旁垂手等着,大约也看得出苏恒精力不济,便微微有些迟疑。

苏恒便推了药盏,道:“还有什么事,但讲无妨。”

楚平微微躬□来,又是那种令人看不出深浅、喜怒的表情,“陛下的病情,可要知会太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