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燥乱,其实就已经是不信任。彼时苏恒尚未意识到这一点。

刘碧君在他面前宽衣的时候,苏恒很清醒。

他确实喝了不少酒,但他并没有醉。他很清楚自己面前的是谁。

他有千杯不倒的酒量,只是沈含章爱他微醺的模样,他便每每装醉戏弄她。

他乐意将自己最好的模样给她看。他爱她面红耳赤,却移不开眼睛的模样。若再偷偷的亲他一下,简直要让他把持不住。有时闹得过了,触了沈含章的逆鳞,他便归罪于酒后失德,做出什么也不记得的模样糊弄过去。沈含章无可奈何时,最多戳着脸颊羞他一羞——她斜挑着眸子觑人时,眸光醉了般流转,自有一种妩媚诱人的风情,让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一口。

苏恒记得,他初见沈含章时,也不过觉得她清丽柔婉。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却与“绝色”相去甚远。然而,不知何时起,多美的女人与她一比,也都失了颜色。她的一颦一笑都是极好的,便是病卧在床,形容憔悴的模样,也比别人更牵动他的心肠。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过如此了。

沈含章不会说情话,呆呆的望着他时,最后十有八九会冒出一句,“真好看。”

他便觉扳回一句,将这话当情话听了,含笑应着。

他读书读至“李夫人病笃,不欲见帝”一节,每每要笑史官卖弄发挥——刘彻若真爱李夫人,何至于让她病中颜色稍弱,便不敢相见?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会体察到李夫人的心境。

南行回来,沈含章没有去看他。他在宣室殿里病了几天,沈含章没有片言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