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数日前我还无暇自保,是不想活了才敢报复他,只能答道:“……陛下才是有恃无恐。”

他一时没有再说说什么,却依旧不满意似的,仍不肯放我坐下来。

烛火烧得平稳,帏帐静静的垂落。

我腰上钝疼,很怕有什么意外,便不敢陪他沉思,只放软了声音,道:“陛下今夜还歇在臣妾殿里吗?”

他像是才回神,怔怔的忘了我片刻,大约要说什么,却又咽下去,道:“嗯。”

我说:“我身上难受,不要站着了。”

他忙松了我,扶我坐下,道:“哪里不舒服?”

我说:“站得久了,腰上有些难受。”

他眉心便凝起来,已经招呼了方生来,命他去传太医。

片刻后,又对我说:“你有什么要问陈午的,只管命人传审。你还有身上,不要去那些阴晦的地方……也少坐马车。”

却不问我当日找陈午去做什么。

我望着他,无法从他神色里分辨出异样来。

我说:“……我中了毒。”

他显然是知道的,甚至没有试图做出惊诧的神色来,只是平淡的点了头,“当年朕问过苏远。”

我脑中一时又嗡嗡的响起来,道:“原来陛下早知道。”

他说:“那个时候,朕不能查。”

我点了点头。那时苏恒才得了天下,正在分封功臣。若大张旗鼓的追究我中毒的事,势必让人心动乱,两相猜疑。他只能将事压下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