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和我做场交易。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上一世被废回家后,表兄已为我解了身上的毒,用的三个方子,我记得一清二楚,如今吃了也有些时候。前几日我写给清扬看的,正是第一个处方——说是表兄开给嫂子吃的,其实是骗清扬的。
我并不需要再从陈午手上拿解药。
然而该追查,还是要追查下去的。
……我记得那天,陈午奉了我和苏恒的旨意,去给我的嫂子看过诊,他定然看出来端倪。我所疑惑的是,若真的是太后下的毒,她定然不会瞒过陈午去。陈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去翻什么医案。
只怕还是得他亲自为我解惑的。
没几日,朝中又出了件大事。
还是上回御史弹劾哥哥的余波。被苏恒将折子当面丢回去后,那个叫房瑄的御史并没有就此消停,反而又上了本折子,给哥哥网罗了四大罪名,摆出了要与他鱼死网破的架势。
——也怪当日苏恒处置得太不留情面了,房瑄羞愤欲死,自然也就顾不得性命了。
四个罪名全是虚的,最可笑的是,竟都与哥哥的处事截然相反——挟功自傲、擅权自专、敛财自肥、结党自保。只第三条听上去像是有些道理,毕竟沈家巨富世人皆知,然而但凡随苏恒打过天下的人,便都知道沈家家底之富实、散财之不吝,更该知道哥哥的经营手段,实在无需自污敛财。
当初乱世经年、田亩荒废,连戾帝凭王孙之尊、呼声之高,都曾军粮匮乏,全军不得不靠荇藻与水螺充饥。苏恒却因为有哥哥的周转,麾下兵士不曾断过炊爨、短过衣甲。每每到了人人皆以为捉襟见肘、钱粮不继的时候,哥哥便能变着法子从别处抠出军需来、渡过难关。
如今百姓休养生息,用钱的地方却多,实在离不开哥哥的调度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