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不会有谁怜惜我,我得自谋出路。

苏恒面色又有些不好,死死的盯了我好一会儿,终于甩了我的手,道:“方生,你留下替联照料着。碧君,太后与皇后都病着,联就暂时将她们留给你了。”

而后便转身大步去了。

我只在帘子下边伺候着。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却半声人语不闻。一片悄寂里,更漏滴滴答答的烦响像水纹一样推开来,一声催着一声。蜡烛烧得残了,连着爆了两个烛花,殿内器物黑漆漆的影子便猛的拉长了,像猛兽般跳起来袭人。

清扬不急不躁的给太后切脉,左手切完了换右手。垂着眼睫,一声不吭。

外间隐隐有人鬼哭狼嚎的声音传进来。

帘子下跪着的太医令大慨不堪老迈,哆哆嗦嗦的抬了一只袖子擦了擦汗水。

太后的眉心跟着那声音跳起来,片刻后抬了袖子掩着嘴咳嗽,刘碧君忙起身为她顺背。

太后抬了抬头,帘子下边伺候的吴妈妈忙上前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太后面上是老妇人才有的慈悲关切,“去看看,外边儿出什么事儿了,叫得哀家心口疼。”

吴妈妈忙应声去了。片刻后回来,声音就己经听不到了。然而吴妈妈脸上的骇惧却半天不消,道:“是陛下在审问。”

……看来是用刑了。

我不觉往外望,天一色柔黑,星幕低垂,万物仿佛都被吞噬了。

太后道:“审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