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道:“她有些宿疾,每到春秋,总要咳嗽两个月。还是生我和姐姐时落下的毛病……”
我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停俸三个月对我而言不痛不痒。哥哥每年送到我手上的银钱,两倍的供奉也还有余。
我只有些摸不透苏恒的意思。
他贬斥刘碧君,自然是为了护着她,毕竟太后都逼韶儿喊她娘了。这等挑拨僭越的罪过,落不到太后头上,最后自然都得她受着。苏恒主动贬斥了她,言官反而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而让她深居在长信殿,随太后礼佛,自然也没人能到太后跟前落井下石害她去。
便是我想破了脑袋,也做不到这么周全又不着痕迹,苏恒却能信手拈来。
可见他对自己喜欢的人,确实是上心的。
那么他对我呢。他是恨我不能敬侍太后、抚恤幼弱,还是恨我不能体察他的心思,使夫妻之名形同虚设?
“后宫哀怨,朝堂忧虑。偏听偏信,偏执成狂。”原来早在这个时候,我在他的心里就已经这么不堪了。
我与他一时都没有话说,我在一旁陪坐着,他默默的将罐子里的粥都吃完了。
他忽然没由来的说了句:“朕能护得住。”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的看他。
他说:“朕今日有些醉了,心里又……说话就——”
我笑道:“哪有醉了的人知道自己醉了。”站起来收拾碗罐,却冷不丁被他抓住了手。
他抬头望着我,说:“可贞,朕真的醉了。在周赐哪里喝多了酒,发了一下午牢骚,此刻心里还是闷闷的。难免,难免就有些顾此失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