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由懊悔起来,然而意气未平,多说多错,便只能吩咐:“让我歇歇,你先下去。”

中午的时候,苏恒遣人送来一盅汤。说的清清楚楚,一料熬了两盅,我喝的与他喝的一样。我固然有防他之心,然而他这么当众戳破,分明就是置我于死地的意思。

我气得一阵阵头晕,却也只能当着来使的面,将汤喝得一滴不剩。

冲昏了头时,简直想把我吃剩的粥让来人带回去,原话奉还。

终于还是觉得与他置气没意思。只随口说了几句无地自容、感恩戴德的话。

上午明明是晴的,过了午后天却阴沉下来。

我吃药的时候,远处低低的滚了一阵雷,不多时便没了声响,反而比之前还要静寂起来,连鸟鸣声都听不见。

屋子里空气略有些湿,没有焚香,金兽上薄薄的凝了一层水汽。

红叶一直没再在我跟前露面。

我知道,是我伤了她的心。她从小跟在我身边,说那些话到底是为了苏恒还是为了我,我连想都不用想。

我能想象她当时想跟我说的话:便是我心里恼了苏恒,不愿意曲意逢迎,也该为韶儿想一想。若我与苏恒反目成仇,刘碧君又生下儿子来,韶儿该如何自处。

这并非危言耸听,毕竟上一世的结局在哪里。

何况君心难测。韶儿虽然还是太子,但是这世上为了宠妃废太子,乃至杀太子的皇帝也不是没有过。子以母贵,我若不争气,就算不被废掉,刘碧君的得宠迟早会危及韶儿。

道理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