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于有一天,他松开了手。她于是拍动翅膀,高高的腾空,远游四海去了。
他们便聊着交州的局势,聊如意在南方所见所闻。
和同徐思说起时不同,她讲的当然不是趣事,而是她一路上的思考。
萧怀朔亦认真听着。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软弱和越轨的话。
只在将到玄圃时,他知这条路就要到尽头了,终于停住脚步。
如意也跟着停下来,略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萧怀朔凝视她的面容,她眼眸清澈如水,里面倒影着他的身影。他想,不知她能否将他此刻的模样记在心里——大概,是记不住的吧。
他说,“我快要娶亲了。”
如意的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这一路上她始终维持着的那种似有若无的距离感终于轻微的被打破,那压迫着她的睫毛的心不在焉的困倦也稍稍被驱离。她屏息,并且凝神的望着萧怀朔。
萧怀朔道,“人选阿娘已经替我定下了。”
他能清晰的看到,宛若无形的负担被卸掉一般,如意的肩头几不可察的缓缓松懈下来。
她眼中亦不由自主的染了些暖意——那是她心中尚未能完全清除掉的,属于亲人的情不自禁。她在为他感到高兴。
可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萧怀朔想,他只是终于被迫承认自己赢不了而已。她的回应简直就像在追亡逐北、赶尽杀绝。
他便不再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