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显然知道他为何这么说,便道,“……先习惯习惯也好,日后见面总归是要行礼的。”
她果然是在讽刺他,萧怀朔想——她果然还是逃避了最关键的问题,不肯直视他的心意。而宁愿去质疑他的品性。
“……外面冷,快些进去吧。”她眉目冷淡,面容平静,说道。
她这个人确实有个极糟糕的毛病,对那些她觉得发脾气也没用的事和人,她便只用冷淡和沉默应对,连怒容都不肯摆出来。这使得许多人觉得她品性傲慢,打从心底里瞧不起人——琉璃对她越攒越多的怨气,也正是因为如此。
但这只是针对那些她不想白费力气去应付的人,对待萧怀朔她从来都是有脾气发脾气,道理讲不通,也不是没动过手。
可现在她却不愿在他身上消耗力气。
萧怀朔不由也恼火起来,上前拉住她的手。
她终于露出了厌烦的表情,回身用力挥开,全身的刺都张开了一般,怒视着他退了一步。
萧怀朔脸色已变——她的袖口扫过萧怀朔的鼻端时,他嗅到了佛前青铜器和白檀混合后特有的冷香。
“……你从小佛堂回来?”
如意道,“是。”
萧怀朔忽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不由放轻了声音,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佛了?”
他注视着如意,如意的面色从不耐烦转而了悟,了悟之后又从觉着好笑再到茫然、沉寂……
她说,“从此刻信起也不晚。”
萧怀朔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