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郎依旧每日都会来探望如意,有时他从衙门里回来,就已到了就寝时分。饶是如此,他也从未间断过。
如意的右臂依旧不能动。
据说来到南陵时她肩上伤口已然化脓,大夫不得不动刀给她剜去腐肉。割开时伤口血流不止,大夫便用纱布帕子将血拭去,帕子吸满了血便丢到铜盆里再换一条。如此,足足换了三条帕子才将伤口清理干净。
因此她还有些失血过度,走动久了便会头晕目眩。醒来后大把的时间都只能静养。
静养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当你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事必须去完成时。
太守府的人依旧不知道他们是姐弟。
二郎不开口,如意不点明,太守府的内眷们也不便直问。
不过彼此间往来久了,他们也大致也窥测到一些端倪。知道二郎对如意敬多于爱,便也不敢再草率的将如意当成二郎的内宠来对待。
却并未想过如意可能是个公主。只觉着她也许是二郎身旁女官,自幼跟随二郎,逃亡时又曾一道出生入死,故而感情非比寻常的深厚。
——主要是如意太结实了。受了这么重的伤,醒来后就没哼一声疼,吃不下、睡不着这种娇贵的毛病更是半点儿都没有。哪怕数日前还苍白虚弱昏睡不醒,一朝醒来也不肯娇弱文静的卧床静养,而是每日坚持在院子里走动锻炼。似乎还和一些江湖粗人保持着往来,明明是卧病、借住在太守府,但对外边儿的消息知道的比府上内眷还清楚。
原本府上安排了少夫人步氏来照料她的起居,但因她传唤外男入见,倒让步氏不方便常来了。府上也不能埋怨她——她提前询问过,府上也说这院落已单独划拨给她,随她怎么处置——但她一个独居的女人,怎么能真的传唤外男入见?!她们还以为她只是问问而已呢。
这哪里是公主的做派?连寻常世家贵女的派头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