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棉衣只穿了一半,露出右边肩膀来。二郎见她肩头有红渍,以为是血,忙掰了查看,却是一枚栩栩如生的蝴蝶胎记。她的肩膀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那肩头蝴蝶胎记恍若在振翅一般。二郎也是头一次见到,不由愣了片刻。复又看到如意肩胛后模糊的伤口,立刻便将那胎记抛之脑后了。
钱氏处置好刀剪,复又进帐,对二郎道,“圈住她,便让她乱动。”
二郎已意识到了逾礼,然而事急从权,他便扶住如意的肩膀。
钱氏的手法却十分熟练,只略微破开伤口,匕首尖探进去小心的将箭头剜出来。
然而剜出箭头,那血便如泉水般涌出。比及敷药、缝合完毕,半片棉衣尽都染透了。如意悄无声息的昏睡过去,已再无半分力气。
二郎守在如意床边。
钱氏悄悄的推门出去,却正撞上那青年来送姜汤。他张望着想要进屋,却被钱氏强推出去。
他不由骂骂咧咧,钱氏忙捂住他的嘴,道,“你还想不想要荣华富贵了?”
他们说的声音极低,然而二郎精神紧绷着,听闻此言,不由再度从疲倦中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便取出如意给他的短刀,悄悄的起身跟了出去。
第六十五章
钱氏将那青年一路拖回灶房,不由分说的将门关上,道,“你没瞧见她那弟弟已恼了你?没见识的轻骨头,猴急的窜上去还嫌不招眼烦?”
那青年心下惦着如意,被她念得烦躁不已,道,“他那弱不禁风的小骨格儿,能拿我怎么样?惹急了我就弄死他,这世道谁怕谁?沟里填尸不都是达官贵人,凭他是皇帝老子的儿子,他老子还一样被乱臣贼子弄死呢。他既投难到我们家,是生是死还不是由我们?怕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