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顾景楼便跟着内侍来觐见。
见礼后,天子先问,“你阿爹可还好?”
顾景楼便道,“我也不知道——去年九月离开庐陵后,我已有一年多没回江州了。”
天子略有些失望,却并没流露出什么行迹来,只道,“是的,适才确实听说,你新从汝南来——是去年便去了吗?”
顾景楼道,“是。是奉我阿爹的命令,去汝南调查一些事的。今日求见陛下,正是为了向陛下禀报。此事涉及机密,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天子也不生疑,抬手便命左右侍从退下。只留维摩和二郎在一旁侍奉。
顾景楼这才道,“去年夏天,江州出了一场匪乱——有三五百贼寇劫掠船只,意图渡江。我阿爹得知消息,便派我前去剿灭贼寇。”
三五百人作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就顾淮派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率兵剿灭来看,应当是没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天子点头听着。
顾景楼便又道,“不想这伙贼寇十分凶残,臣率两百精锐同他们对上,竟也旗鼓相当,颇费了些计谋和力气,才将他们尽数捕杀。”
天子不由略略坐正了身子——按说寻常百姓起事作乱,不论武器还是行军编制都相当草率,就算人数多,也决然不该是精锐官军的对手。
顾景楼便道,“臣留了活口审讯,才知道他们竟然都是羯人。二十年前随李斛南渡归降,李斛作乱被诛灭后,他们便被分散迁徙到江州。”他略顿了一顿。
天子面容却极平淡,问道,“然后呢——他们为何要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