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冷笑了一声,“你将好处都占尽了,此刻才说自己没冒充过。何以旁人错认时,你不做解释?!”
张贲愤懑道,“我若解释了,你们便容得下我吗?”
那少年一噎,厉声道,“你父亲做下那等丑事,谁能容得下你!”
他的理由至此已清晰可见,张贲便不再言语了。
如意先前恼火张贲不敢承认自己的出身,然而此刻却约略明白了什么。
张贲的出身就像是他的原罪,他不坦白,尚还能有一线为人所知的机会。可若他坦白了,所有人都将弃他如敝履,他甚至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想,所以表哥才不以为怪,只说是“趋利避害”的小伎俩吗?
那少年沉声斥问如意,“你依旧要袒护他吗?”
如意不做声。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她无法开口替张贲辩解。
那少年便知道她确实是要袒护到底了。他们到底顾虑徐仪的情面,不能同如意撕破脸,只能咬牙切齿道,“你这么不识好歹,后果自负!”便甩手离开了。
张贲垂着头,无法直面如意。所幸他手中书信尚未写完,便面红欲滴的垂着头,将力气尽数压在笔尖。
然而那信到底还是写完了。他收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