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玲点点头，又对她汇报了宫中一些事情，才退下。云熙则躺在床上，防空了脑袋，看着凤纹的帷帐顶部。虽然放弃了，但是想起刘盈，她心里还是一阵疼痛。不过投入感情的恋爱分手，哪有不痛的呢？痛痛就好。

皇帝要想做一件事，效率绝对是最高的。没有几天，佛堂就有了初步的轮廓。住在翠玉轩的苦慧大师也成了皇宫最繁忙的人，宫中妃嫔也怕自己遇到了和太后及万贵妃那样的情况，于是也请苦慧大师去作法。自然也少不了要为佛堂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诚意。云熙也不例外，她送去了三千两银子，这可是她皇后一年的俸禄。

宫中侍婢，宫外诰封纷纷慷慨解囊。等佛堂建立起来，云熙粗略估算苦慧大师光香油钱都能让他挤入大明富豪榜。啧啧，谁说寺庙穷困，所以和尚才要化缘来着？这富裕程度让她都眼红好吧。

这日，云熙练好武功出来之后，春玲进来道：“娘娘，明天苦慧大师的佛堂正是请进佛祖和各位菩萨，请各位娘娘前去烧头香。”

云熙顿了一下，才点点头。这两个月她避免和熙云见面，所以也没有主动找过苦慧大师。但佛堂的头香，朱见深和两宫太后肯定都去的，她必须去。想到这里，心里叹了一口气。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的，早见晚见也无所谓了。

春玲又道：“娘娘，牛玉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前几日还请了相熟的太医看病了呢。”

云熙想了想，两个月想必足够他想清楚了，于是点点头道：“我现在有空，那就见见吧。”

牛玉和半年前云熙第一次见到他相比，虽然也憔悴不堪，但脸色还是看出很不错的。

云熙抬抬手，道：“牛公公请起，不知道牛公公有什么事？”

牛玉见皇后装傻，也知道自己就是做了一会证人，就让皇后放他出宫去，未免也托大了，可眼看宫中就要风起云涌了，他越早离开越有利。于是咬咬牙，道：“皇后娘娘，奴才在坤宁宫中被好吃好喝招待着，实在有些羞愧。奴才有些想帮皇后娘娘做点事情，但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又恐办砸了娘娘的大事。思来想去，也就奴才活得够久，脑子有些以前看到过听到过的事情，不知道娘娘可否感兴趣?”

云熙将他如此上道，很快顺着台阶就往上爬，道：“哦？本宫自然感兴趣。因为本宫最喜欢的就是听人讲古。来人，给牛公公搬个小杌子来，今天本宫要好好听牛公公的故事。”

牛玉心中苦笑，皇后这是连话头都不肯落人把柄，也罢，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必留一手了，反而引起皇后的怀疑。

于是细细从英宗各妃嫔的爱好讲起，云熙靠在人软榻上听着英宗和他的宫里宫外的故事。她先前诈周太后的时候，也只是知道点皮毛，可现在即便是刘敬妃重生，也是这些事情罢了，尤其这其中还有好多秘史呢。下次周太后要是再要废后，她可以有更详细的刘敬妃版本。

多了活的希望总是让人高兴的，云熙嘴角噙着笑，听着牛玉讲述的宫里轶事。再听到英宗也有一个比他大十三岁的妃嫔的时候，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算是子继父业吗？

一天的时间，牛玉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再看看皇后脸上毫无变化的笑颜，心中感叹：真是江山各有人才出啊，原本以为无脑武将之后的皇后在坤宁宫住不了多久，万贵妃可不是大善人，谁知皇后的位置做得稳稳的，反而是万贵妃事情不断，更是差点连皇嗣都保不住。所以宫里的人啊，不到最后还真没有办法确定谁是胜利者。

云熙很满意，道：“辛苦公公了，只是这些故事涉及很广，为了公公的小命着想，还是早日忘记吧，”

牛玉一凛，拱手道：“奴才谢娘娘提点，奴才已经忘记刚才讲了什么了。”

云熙道：“嗯，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等明日本宫和皇上太后商量一下宫里侍婢奴才有点过多，对大明也是负担，到时候本宫会挑些安分的人作为模范，送出宫去好好生活。”

皇后这是在恩威并施啊，但皇后亲自说了这话，就是给了他希望，他感激万分的看着她，道：“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奴才定会安分守已。”

云熙等牛玉走后，才将刚刚牛玉说的故事再次重温了一遍，记在脑中，才开始继续练功。

没有一会，侍婢过来报告，说熙云师傅求见。

云熙楞了一下，才道：“请熙云师傅到殿中等候，本宫一会就出去。”

熙云还是一副不食烟火的模样，但是唇红齿白又有一种禁欲的美，昨夜辗转反侧，已经想通了，今天她的心已经无半分波动了，她笑着说：“不知道熙云师傅有何要事求见本宫？”

熙云楞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皇后，那夜他确信是皇后，那么是皇后认错人了吗？瞧她的眼神比其他妃嫔看他的眼神还要疏离，让他稍微有点不舒服。不，不，他关注一个女人是不对的。

随即又心中默念了一遍心经，才开口道：“回禀皇后娘娘，贫僧是奉师命来给娘娘送香烛的，这些都是师傅亲自开过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