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研究院分配的大平层,家具没几样,看着虽然宽敞,可看着也寂寥得要命。
赏南给兔子做了一个很大的笼子,买了一套饭碗,还有一些消耗精力的玩具,准备好这些之后没两天,赏南就看见一只白猫蹲在笼子前面,爪子底下按着那只兔子,那兔子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祁令听见脚步声,看向站在玄关处的青年,“把它丢了,不然我就把它杀了。”
赏南要做什么都行,但身边出现其他异化物,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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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和异化物之间的矛盾持续了好几年,赏南因为没有异化能力,但脑子好使,不常出外勤,闻无香是s级的鸟族异化者,他每周训练时长没有低于三十小时过。
赏南以为日子就这么过,祁令时不时也会过来和他一起吃个饭,虽然祁令总是欺负免免,免免是长耳兔,耳朵长得拖在地上,这就给了祁令提供了欺负它的便利,祁令有时候会踩着免免的耳朵不让它动,或者把它耳朵拎起来绑在阳台上吊着。
直到青市出现蝗虫异化物,外务部派出两百多异化者前去清剿,赏南带着装备过去。他不用参与打杀,但是他需要获得一手资料。
闻无香和赏秋也去了,赏秋是空气异化者,她能控制空气。
他们去了之后才知道中了埋伏,中了一方势力和蝗虫联合起来给他们制造的埋伏,目的只是为了让赏秋和闻无香有来无回,没有了这两人,赏南失去倚靠,就必须投入一方势力,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他们还得求着赏南办事。
闻无香和赏秋都死在了赏南的眼前,闻无香的白色羽毛在赏南头上下了一场大雪,赏秋被割断喉咙。
但异化物不会杀赏南,赏南安全回到首都。
回到首都后,他来不及悲伤,便得知申请退休的教授,在两个小时之前喝了安眠药,已经过世。
赏南身边的人,很快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着手安排了闻无香和赏秋的葬礼之后,他申请了一次很长的假期,整日躺在床上,饿得受不了了,免免会给他嘴里塞食物,虽然都是它爱吃的。
全球异化过后,几乎每个人都失去过一两个自己的亲人,尤其是刚开始那段时期,死人简直是随处可见,赏南以为自己对生死之事已经看开,他以为自己是麻木的,可这段时间,他脑海里一直重复出现闻无香和赏秋在世时候的场景。
鸟族最爱的就是自己一身漂亮的羽毛,哪怕闻无香一开始不觉得羽毛有什么珍贵的,最后也难免受到异化的影响,所以他最爱惜的就是他自己的羽毛,他每个月都要跑到专门给鸟洗澡的地方给自己做养护。
但闻无香死亡那天,浑身的羽毛被血液裹成一绺一绺的,他的叫声是鸟类的叫声。
得到的数据是假数据,蝗虫比他们知道的起码厉害十倍不止。
两百多名异化者,不够它们杀的,哪怕闻无香和赏秋再能打,也无法消灭那遮天蔽日的蝗虫异化物。
赏秋让自己快跑,闻无香说叫支援,赏秋满脸的血,“他们就是打算把我们弄死在这儿,怎么可能还来支援我们?!”
闻无香这才明白,他们都成了几方势力争权夺利过程中的牺牲品。
赏秋被割开喉管那瞬间,温热的血液溅了赏南一脸,他抱着电脑,转身朝树林当中跑,他一边跑,一边回头,赏秋躺在地上,断开的喉咙里面不停冒出鲜血,她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操控空气斩杀了差点捉到赏南的蝗虫异化物。
在逃命的路上,赏南觉得自己踩的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棉花,他每往前跑一步,都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赏南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哪怕睡着,睡梦中出现的也是赏秋让自己快跑的画面。
后面祁令就找来了,他带着一袋子洗干净晾干的白色羽毛,丢在沙发上,“闻无香的。”
看见赏南只是扫了一眼,就懒洋洋地闭上眼睛,祁令大步过去,在他旁边蹲下,“不打算振作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赏南长时间没有说话,五个字只有两个字能听清,其他全部像是含糊过去的。
然后他一开口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不怕死,但是我没想到姐姐和阿香会死,你说得对,我的确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