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棠是个护短的人,即使是聂敬川,也不让他说萧勤的不好:“按你这个说法,他也算是受害者,骂他的人也不少啊。”
聂敬川一脸不赞同:“可他们说得没错, 难道萧勤不是骗财骗色的渣滓?说他渣滓, 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经受过被污蔑的委屈与苦闷,阮惜棠知道那滋味实在折磨,下意识为萧勤平反:“不是网上谣传那样的, 是我主动求他帮我……”
尽管早猜到实情,但听她亲口说出,聂敬川的心情还是无比复杂。他努力装出如无其事的样子,然而眼底的心疼根本无处可藏。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阮惜棠虽然还是觉得难堪,但那感觉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或许是受过更尖锐、更恶劣的侮辱,相比之下,她跟萧勤的过往似乎也显得不值一提。
两人各怀心事,最终是聂敬川打破了沉默,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无奈一笑:“都怪我没本事。”
她见不得萧勤被冤枉,更见不得聂敬川自责与内疚:“不要这样说,不管是我还是爸妈他们,都没有怪你。你千万不要把这个包袱背在身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用不着耿耿于怀。”
可是聂敬川仍不释怀:“要是我当时有权有势,你就不用找萧勤。”
“说起来有点傻,其实我并不后悔当时的选择。萧勤这个人啊,虽然有很坏很混蛋的时候,但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起码让我知道什么是爱不能言的卑微、什么是求而不得的煎熬……”阮惜棠低着头,说着说着,眼眶竟红了一圈。
话已至此,聂敬川已经完全懂得她的意思。无力感从指间蔓延至心房,原本尚有千言万语,如今只能费尽力气说出一句:“我明白了。”
暴露了自己的小女孩心事,阮惜棠倒有点脸红,飞快地拭擦了一下眼角,她故作轻松地说:“人生啊,总要有点不一样的经历,真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
说着,她打开车门:“我们进屋吧,妈妈肯定等急了。”
聂敬川的唇角勉强上扬,尽管有点力不从心,但他还是努力露出微笑:“我就不进去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你帮我跟巧姨说一声,我改天再来看她。”
听见他说有公事要忙,阮惜棠没有多想,跟她挥手道别就径直往屋里走。
进门以后,阮惜棠才知道等着自己回家的还有萧家的两位长辈。
一看到她,容雅娴就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十分怜惜地握着她的手:“你这孩子,肯定是犯小人了,好像整天都碰上这些闹心的事,真没一刻安宁。”
阮惜棠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说:“阿姨,我不会在意网上那些言论,你们也不要看了,反正没几句是真的。”
孙巧巧对女儿说:“看到网络上的流言,你的容阿姨和萧伯伯大清早就过来了,不等到你回来,他们还不肯走呢。”
就算不是萧勤的关系,萧家的长辈一直都对自己很好,阮惜棠很感动,深深搂过容雅娴的肩:“我真的真的没事,不要为我担心好吗?”
容雅娴心疼极了:“你这孩子……”
看到那些恶意伤人的流言蜚语,容雅娴是不相信的,然而三人成虎,她渐渐也开始有所怀疑。
若真是普通的感情原因,阮家的态度应该不会那么强硬,为了让孩子们彻底分开,竟不惜放弃家业。
容雅娴虽然相信儿子的为人,但事实摆在眼前,阮氏确实并他吞并了,她不得不怀疑他确实是心怀不轨地接近阮惜棠的。
当她把那个不太可能的猜想说出来,家里的男人全部陷入沉默,在她以为自己猜对了的时候,她那位从来不开玩笑的公公竟告知自己另一番真相。她先是震惊,再试震怒,最后则全数演变成满腔的心疼。
面对这个懂事的丫头,容雅娴是无比愧疚的:“那家伙太不像话了,等他回来,我肯定跟你萧伯伯一起教训他!”
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虽然她没有明说,但阮惜棠知道他们都清楚事情真相了。听了这话,她轻声劝说:“阿姨,你跟萧伯伯就不要再教训他了。我爸爸已经批评过他,我想他肯定知错了。”
其实萧勤承受的压力不比自己少,她虽然成为舆论中心,但背后却有极其坚实的后盾,即使身心疲惫地回到家,也得到温暖的安慰与支持。
反观萧勤,在外面要面对枪林弹雨,回到家还要受到长辈们的斥责,那处境似乎更加糟糕。他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期间也很努力补救,她并不忍心看他这么凄惨。
这时萧明却开口了,他斩钉截铁地是:“不行!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还不好好管教他,日后我怎么面对你们!”